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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说一湖水贴的好,让呆霸王过了隔山打牛的瘾,倒也歪打正着。也看出我们这些古不古,今不今,西不西,中不中的三明治人的尴尬。不过这些空间时间的尴尬也是能相辅相成,化弊为利的。其实霸王是借题发挥,把问题扯远了,我还是拉回来,就画论画。
人物画在中国绘画史上,虽然没有山水画那样历史悠久,发展成熟,但也有其深厚传统。从当初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吴道子的吴衣带水, 永乐宫的众神图,直到了明朝的陈老莲(陈洪绶) 的人物画,传统画法逐渐有了很大的更新,变迁和突破。特别是陈老莲的西厢记插图,在人物造型的爽快夸张,神态的精妙捕捉,线条的流畅上,对现代的人物画有很直接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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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的这种变形手法实际同时也借鉴了一些唐代的画风,唐俑和当时的仕女画,例如张萱的捣练图。长鼻子,细长眼,画眼不点睛,樱桃小唇,面形圆墩,大脑袋,矮矮的身子,上下一水桶,或者跟板砖似的一整块。想当年,全国美展刚出来这种画风时,的确很新奇,也很诙谐,可是几年下来,画人物的对此画法乐而不疲,趋之若鹜。马小绢的人物画是江浙一带人物画的代表,在我所提到的画风的基础上,略有变化的是,她把人物的眼眉线再往上提,更加夸张,所以脑子象被削平。老顽童还是很有眼光,一眼就揭了其短处。的确过去的人物面貌都讲究天庭饱满,一种智慧之相。然而我倒觉得这只是一种变形夸张,不可拘泥于写实细节,毕竟我们不是在画医学解剖图。其实类似造型,不仅限於仕女闲吟题材,也有人用此法画竹林七贤,画摩诘僧人,画太行山游击队员等。
看我当时画的人物画,也受此风影响。不过变形在于狠抓特点,夸张放大,是很有趣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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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绢的画虽是科班出身,但较传统人物画,已经很不一样,有其创意,画得也很轻松自然,画面的陈设构图也很别致,是其可贵之处,比起传统的工笔仕女图,其欣赏价值和艺术价值要高的多。下面的“廊” 里的建筑采用国画里的平面透视,曲折有款,屋檐上莲花如绿云浮过。再下面的“风逝”里,白用得很好,虽然国画里是留白,这里她用了西方的水粉色,利用其覆盖力,然而却仍保持国画水墨的透明,那白色荧光,悠悠地,时浅时深,时而附体,时而穿梭,如风即逝。曾有人让画廊老板给估一副“古画”的价,我也在旁,一看,顶多算是工艺品,虽然纸的成色很旧,可是不是创作原作,只是师徒制照猫画虎的结果,可谓一文不值。老顽童说得对,这不是概念中的的标准美女图,是一种闲人文化,可在如今,有人愿忙,就有人愿隐,能忙中偷闲,大隐难,小隐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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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马小绢的画法仍旧是浙派流行画法,未免新意不够。另外在题材上,她的画的确脱不了风花雪月的限制,倒是跟苏童写的几篇旧时小说的氛围默契。江南错落有致的园林小景,精致闲适的日子,百无聊赖的情调,意境难免拨不高。和她极相近的还有胡永凯,虽然胡永凯是男的,作品也很受欢迎,可是都略微有一种阴盛阳衰的感觉。
再说说西方的造型风格吧。
修长鼻子是历来西方艺术最为强调的五官之一。从非洲木雕,到埃及皇后纳芬提提的塑像,到莫迪尼安尼的长鼻尖脸肖像,到毕加索的面具似分割的变形人,都是对长鼻子情有独钟。成为审美标准之一。鼻子拉长了,额头就不能再加长,否则不成马脸了,所以就有了半脑人,或无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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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现代雕塑对於人体部分的取舍,那就自由任意的多。亨利摩尔是现代雕塑的代表,他的作品总是有很多洞,人物连接,可心脏处却是中空的,是现代人缺心少肺吗?还是现代艺术在其抽象的基础上,容观者加入自己的想象空间和情绪层次。
要突破的东西太多了,传统风格和现代意识,地域风格和共同审美,小我之于无我,小情绪之于大情感,小世界之于大宇宙,小人工之于大自然等等。这大概也不仅仅是中国人物画的局限性。
美是流动的,当捕捉到纸上,塑像里,已经静滞,其生气已去,剩付空壳。
传统也是活的,当人们想将其留住,保持,它也就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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