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偶记 ：开篇 [转帖]

看过草大哥的《浮生杂记》，是关于乡村的最美的一些记忆，牵动着俺系在乡情上的那根神经。因为偶见慧远“和尚”的文章说沈三白《浮生六记》值得重看，便觉得这文章的名字亲切，于是下载了电子书看了一回。作者写的是与亡妻相识相知的岁月，让人感动，但又生许多唏嘘，便有了些感叹。

相濡以沫生活了多年的夫妻，在白发苍苍之后，对共同生活过的岁月会有多少珍贵的记忆呢？是不是所有动人的回忆，都会沉淀，不会有些许遗忘呢？想起竟然不记得儿子初生时的模样及成长的过程，就觉得这记忆实在是靠不住的。看来，还是有必要动一下笔，记载下在如白驹过隙的浮世浮生中，曾经的最真实的生活，算是给这匆匆的行程不时地做个小结吧，来不来得及做个全篇总结，又如何能先知呢？

在浮生的忙碌中，能静下心来写这样的文字，恐怕也只能是偶而为之，是为浮生偶记。

1:50 2003-06-24

浮生偶记一：离别的情绪

夫妻在一起生活久了，恋爱时的激情便渐渐的如情感的瀑布流入宽阔的河床，不再澎湃，只偶尔会生出些浪花来，想起“江随平野阔，月涌大江流。”的句子，也许再留连于恋爱时那种“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壮观，就只会是徒增些烦恼了。也许，这茫茫逝水也会遇到些礁石，便也会激出朵朵浪花，也许在转弯处，还会再掀起大浪。说句不懂地理知识的话，黄河也有九曲十八弯，人生的每一个转弯处不要泛成黄灾便好，或许还会有不计其数的小曲折，或者就是夫妻之间见解不一的争执吧。大部分的时候，平静的生活都离不开柴米油盐，锅碗瓢盆，阴晴雨雪这些生活的调剂了。事业上的起伏、孩子的成长也与婚姻生活须臾难分。偶尔的拈酸吃忌讳或者别离这样的小事，也会是夫妻感情的粘合剂。

离别的情绪，也并非如恋爱时的缠绵悱测，而是一段心情的整理吧。正如随意一生网友的签名，“Everbody needs some time -on their own.”这段时间，就是给人沉淀一下。

从一个屋檐下生活到现在，这样较长时间的分别倒是很少。本来以为只有这一次，回头想想却发现是自己健忘，让大地看到一定会说我不重视他。成家后的第一年他出去学习过一次，大约是二十几天吧？那是暑假，时逢与我同岁的表妹来学函授。有可爱的表妹相陪，且刚刚五岁多的小侄女的偶尔造访，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那一个暑假里都不记得做过些别的什么事了。婚姻的前几年，也是磨合期，一些小事也会吵架，在意得很，这样的分别，也算是一个反思和沉淀的过程了。只记得那次，大地的头发被剪得“狠”短，难看又好笑的“狠”。因为大地的头发比较薄，剃得短了便无法遮盖那张阔脸和大头。从此之后，建议他，剪头的时候不要剪得太短，剪头之前，先和理发经验尚且不足的小姑娘们说一声。大约这也是没有小姑娘趁此机会看上他的原因吧？甚至影响了一次艳遇也说不定。

而这一次的分别，还不到一周的时间，昨天下午就在想，为什么没有一点想念的感觉呢？是不是自己出了什么岔子？觉得也不是吧。每天通一次电话，知道他在哪儿，大约什么时候回来，再加上儿子刚刚回来，还没有亲近够，一颗心全在儿子身上，再加上工作也忙得人没有时间来想什么，一个人也还算应付得过来，没有需要人倚靠一下，更不象前几天遗忘了钥匙在家里。

每天的电话里，传来的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儿子总是立即把电话抢过去。这也让儿子知道他这个爸爸还在想念他，或许也是他往家里打电话的一个动力之一了。当然，我想还有就是怕俺象上次一样，不小心丢了钥匙吧。因为有儿子在身边，每天出门的时候便会想着带钥匙，儿子也会时而提醒我，所以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我想即使儿子不在身边，也没有什么肉麻的话可说，象三立所说的那样叫叠字俺是断然无法叫出口的，就算是谈恋爱的时候，也没有说过那种话。看梁实秋韩菁菁情书集里面昵称，都觉得别扭，俺怀疑俺是个特例？！

大地开始说出差三二天，衣服也没带几件，谁知中途又说还要去几个地方，到了第三天也就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儿子不高兴。一边嘴里说爸爸是坏爸爸，回来不给他开门，却是每次门铃声或敲门声都会让他兴奋一回，失望一回。昨天晚上，回来电话说，我晚上吃过饭就回去，儿子高兴得不得了。可是摞下电话一会，就听外面雷声四起，伴着闪电，就下起了雨。想他们总不至于这么笨至顶雨回家了，路上一定也不好走，上次因为邻县修路，半夜迷路至十二点钟才到家。想起小时候邻镇的被雷击而亡的表姑家的哥哥，扔下孤儿寡妻，确也有些担心，不过想，他们总不至于那么笨吧。于是早早带儿子去睡觉。迷迷糊糊中，听见电话铃声，起来接电话，说是怕咱担心，晚上不走了，明天早晨再回来。似乎旁边还有人在取笑他，他便笑着说是汇报工作。

半夜，儿子翻身，是有尿了，接了尿，便觉得少了些睡意，想起前几天看过《浮生六记》之后，一直有想法要写点东西，便披了衣起来。因为最近几天便没有空，但抽些空闲，记下这些文字。

不知这么多天，没带换洗衣服的大地，邋遢成什么样儿了。因为他电话里说，“我的衣服给我洗了没呢？明天早晨我上班得穿！”想想就好笑，便告诉他衣服早就洗过了。便给他准备好明天上班要换的衣服。这几天，早就把各个季节的衣服重新整理过了。

也许用还是恋爱时的大地名言“不想也是想”来作为没有想念的理由。或许，此时的不想，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想念吧。

[洁宇] 于 2003-06-24 03:39:14发表
3:05 2003-06-24

幸福就是这样的么？
瞧这三口子！

生活琐事

1　给同事送银子

昨天下午，去单位领了津帖，然后给出门的同事去送银子。约了两次才找到同事的婆婆，已经是儿子放学的时间了。

本打算去送了回来再接儿子，可是怕儿子等着着急，就先去接了儿子，一起去同事家。打算做线车去，可是左等右等线车就是不来，就和儿子走着去，虽然是一眼就可以看到那条街，可是走起来还要十分钟，儿子穿着长裤，怕是会热。

一路上，路过旧书摊，儿子就问：妈，咱们能不能买书啊？不能，刚买的还没看完呢，看完了再买新的。儿子嘟囔说，不嘛！但是还是跟着我走过书摊。

在路上，看到很多老人都把鸟笼子就摆在外面，儿子很喜欢，我心里只觉得关在笼子里虽然有吃有喝，却不自由。可是，就算放它们出来，它们就真的自由了吗？长得出众的鸟儿也有它们的悲哀的。有一个雨达下面，一根电线上竟停着一只小燕子。儿子还不怎么认识小燕子，就蹲下来指给儿子看。还有一只正在飞，儿子问没完没了地问，小燕子咋在那儿呢？它咋不飞呢？小燕子累了，歇好了就飞了。在城里，小燕子也有，可是想近距离地看看它，确不是件容易的事。应该说小燕子是一种自由的鸟，比麻雀的地位总是高些的。人们想到麻雀，还会想到吃肉，毕竟这世界上能象老舍那样歌颂它母爱和勇敢的人还是不多的。而小燕子就很不同，小孩子在幼儿园里就常那首小燕子。儿子在刚刚学语的时候，就开始唱小燕子了。想让他记住麻雀的好处，也不容易的。从儿歌上，都能看出点忽略的味道了。

一边说着一边走着，到了地方，同事的婆婆已经在胡同口等着了。一抬眼又看见本市唯一的一个大学同学，骑着车子，车子上挂着大大小小的装菜的塑料袋。聊了几句，对方手机就响了，接着就是跟老婆汇报工作。他家的孩子也上了幼儿园，比我家卓然大三个月。一边想，人活得真累，天天离不开个吃，挣银子，照看孩子。一天累个够，下了班就往家里奔，也只有在家里才会放松神经。赶紧让他快些回家，别让家人等着急，孩子老婆肯定已经等着他的菜下锅了，答应他有空去看看小宝宝。

把银子交给同事的婆婆，交待清楚怎么回事，一起向胡同里去。二哥就住在这个小区，顺路打算带孩子去歇一歇，忙忙碌碌的也好长时间没过来看看了，上次来还是大地出门被锁在外面来这里来的。儿子早就着急了，扯着我的手嚷嚷快些去二舅家。一边走一边与老人聊着她孙子手术的事。在二哥家的门洞口和老人告别。看窗子是开着的，可一按门铃没人，只好带孩子又回来。就在大门口，给儿子脱了长裤，把书包里的短裤换上，儿子也确有些热了。

2 大地回来了

和儿子一路走胡同回来，打算直接到菜市场去买菜。儿子有些放赖，不想走，一听要买好吃的，就拖拖拉拉地被俺牵着走了。路过散发着难闻气味的臭水坑，我和儿子赶紧快走。小胡同里永远有着那么多难闻的臭水坑，倒垃圾的地方也不敢让人喘气。住平房的人们，总是让人觉得象二等公民。我也不过刚刚从平房区搬出来，深深地感受到他们所居住的环境是如何差，心里就时时生出些牢骚来。

一路到了市场，买了桃、土豆、肉。看到卖香菜的老奶奶盘腿坐在水泥地上，一边问香菜的价格。老人就说，自家的，我家是九三菜社的，这是刚摘着。一边抖开香菜捆，一边说，你看，一点没有烂叶子，新鲜着呢。拿出五角钱，买了一匝香菜，一边问老人，您多大年纪了？79了。您身体真好啊，有福啊！是啊，这孩子，啥说叨没有，你也有福啊！听着老人的话，心里感觉有些不是滋味。农村的老人，身体好就是福份。如果身体不好，又没钱，有些人就得挺死。这让我想起电视上那个得了胃癌，要安乐死的新闻，一边和老奶奶告别，离开老奶奶的摊子。

一路上，让儿子靠边，生怕人多车多碰着儿子。带儿子上街就一个字，紧张。又称了些辣椒，大地最喜欢吃辣椒，想到他明天会回来，先买些吧，明天就未必出来买了。这边秤辣椒，儿子就看到紧挨着的菇娘摊儿，眼睛一下子瞪圆了要买。答应他一会就买。一边装菇娘，儿子一边想拿来吃，赶忙告诉儿子别吃人家的菇娘，回家吃自己的。卖菇娘的大姐连说，没事没事，他吃就吃吧，秤我高点给你！就听见旁边有人问辣椒是怎么卖的，觉得耳熟，抬头一看，竟然是大地。竟觉得纳闷，怎么记着是明天回来呢？就问他今天几号，大地说15号。我还当14号过呢。另外，以为他回来恐怕又是半夜呢。好么，他也买了那么多菜。大地晒得脸黑红黑红的，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交了钱，一起带着儿子回家。呵，出差回来还记得上市场，真是好样的！一问，原来是饿急了，怕家里没菜吃，想买回来好让我做。

一边往家走，一边问大地，玩得开心吧？还成吧！哪好都不如家好！

12:59 2003-07-16

3　打蚊子

回到家里，做了饭菜。最讨厌切肉，也切了，洗肉，切肉弄得满手油腻。闻着某人的臭脚味，赶紧叫他洗脚。吃过饭，收拾完，又给儿子和大地洗衣服。大地早已累得躺在床上呼呼了。

想着明天早上还得交迎接学校检查的材料，就讨厌S了，没完没了的，烦这些琐碎的检查。刚睡下，儿子就一直翻身，哭咧咧地喊脚疼。一边听到蚊子的怪叫，赶紧起来，黑着灯给儿子抹牙膏，一边给儿子看蚊子。可儿子一会工夫又嚷嚷，这下子下定决心开灯打蚊子。

这父子俩一个德性，开灯不睡觉。可看来不开灯是不行了。不打S这只蚊子，这一宿都甭想睡了。灯一亮，儿子就紧闭着眼睛问，妈呀，干啥呀？骗他，快闭上眼睛，要不蚊子会看见你的！呵，比掩耳盗铃还掩耳盗铃！于是就瞪大眼睛，瞪着儿子的小床，和又迷迷糊糊睡着了的儿子。可是一直到了十一点半钟，蚊子好容易来了，大地打死了蚊子，于是躺下睡觉。一会儿功夫，儿子又把床弄得呼轰呼轰响。知道是又来了蚊子，于是打灯，已经十二点半了。然后又起来守着蚊子和儿子，好不容易见影了，那长腿的家伙就在长青藤叶子上，双手一拍，让它逃了。于是去找去年的“尅星”，可是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找不着！又去找防蚊油，还是没找着！于是找了法胶出来找算打法胶粘蚊子。终于看见蚊子出现在墙上了，对准了就喷了一下，还是让它跑了。：（

实在是熬不下去了，又闭上灯睡。两点半钟，又被儿子的哭闹声弄醒，一看，左脸红起来一片，儿子又在挠耳朵了。赶紧给儿子抹了牙膏，一边发现墙上似乎有个小黑点。也顾不上戴眼镜，凑上去就是一巴掌。手上沾了那么多血，那是我儿子的血啊！回头再看大地，腿上咬出包来了，原来那还有老公的血！终于血债血偿了！

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早晨起来一看，哈，大地的胳膊上也全是包，说胳膊疼。东北的蚊子真是不了得！可这蚊子就是不咬我，看来是没人味了。懒得安纱窗，看外面朦朦胧胧的，不喜欢！以后晚上要早点关窗子！：（

虽然屋里多了臭脚味，可毕竟觉得神经放松了很多！想了又想，觉得天天能看着儿子和老公的面，就是一种幸福了。：）


13:56 2003-07-16
[洁宇] 于 2003-07-16 17:40:33发表

看起真的是不可多得的舒服
这种平淡的生活,柴米油盐的合成体
我喜欢这种平淡,也向往这种平淡
我喜欢想要过着在菜市场里讨价还价的生活
我喜欢想要每天哄着孩子入睡
我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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