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后柏坚斯因逃避兵役在“和平工作队”(Peace Corp,肯尼迪总统于1961年成立,招募志愿者在世界各落后地区当义工)工作时,为世银的顾问公司Chas. T. Main相中,经过近两年的在职观察,被聘为“经济学家”(柏坚斯只有“不入流学府”的学士学位,接聘书时大吃一惊),任务是向公司提交落后国家的经济报告,目的在“协助”这些国家争取世银的贷款。
在美国说客(“经济杀手”)努力下,不少后进国家获得大量“经援”,然后大购美国货。只要这些物资为其所需而货色只有美国才能提供或价格最具竞争性,交易并无问题。问题是《商业帝国》明确指出当中大部分物品,美国货根本没有市场竞争优势(comparative disadvantage in producing)。更有甚的是,这种贸易绝对向“美国倾斜”,是单边而非双边贸易。这即是说,只有这些国家大购美国货而美国政府及企业并无采购它们的出产,完全不是“互补有无”而是只对美国出口商有利的贸易。
哥伦比亚大学社会事业讲座教授费思明(R. Fisman)去年在《哈佛商业评论》发表一篇题为《司法经济学的崛兴》的短文(hbr.org: The Rise of Forensic Economics),介绍司法经济学家在揭发数宗官商勾结行贿贪腐案中所起的作用。这数宗“大案”是法国大企业阿尔斯通(Alstom)通过行贿在全球取得多项政府基建合同;世界闻名的德国西门子和美国贺里伯顿(Halliburton,与新保势力有密切关系的公司)以“不正常”手段接进海外合同,均是精明的审计人员及机警的调查商业犯罪的执法人员所发现。费思明指出,司法经济学家具备同样工具和功力,他们剖析统计数据,揭发“做成交易”背后的潜在动机,进而把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交易、利益输送,公之于世。只要有完整的统计,司法经济学家便不难查找出不法交易的蛛丝马迹。这一派经济学家又从股价的不寻常波动,很快便梳理出若干企业漠视联合国禁运偷运军火给安哥拉(安哥拉内战爆发则这些军火商盈利上升股价上涨;停火则内战两造俱不必购买军火,这些公司盈利与股价俱挫)的脉络。他们对上世纪九十年代从香港把中国大陆征收高关税的物资偷运进内地的情况,从贸易统计数据上便见端倪——司法经济学家比较香港的出口及中国大陆的进口,发现“高关税”货品在贸易流程中消失(它们通过“大飞”越境进入大陆当然不必报关)……数年前联合国爆出在伊拉克的“石油换粮食计划”上的贪污舞弊,亦是司法经济学家的杰作……法国驻台十五年的军事技术顾问团已决定全部撤走,等于中断与台湾的“军事联系”,此事皆因台湾法院裁定法国在军购案中应向台湾赔偿八亿九千一百万美元而起……总之此中黑幕重重,但愿台湾的司法经济学学者能在“拉发叶军购案”上有所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