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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李三

妖恸天下[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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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李三 发表于 2003-3-18 10:31:07 | 显示全部楼层
  赤松子两眼呆滞地望着外面贫瘠的土地,黄色的泥土让他想起自己的肤色。未成神时,他也象眼前这帮赤脚的农夫一样,一点点的好收成,就能让他着实高兴上一阵子。
  “那小子又在扮学究了。”雷公不服气地在边上撇着嘴说。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这个靠着裙带关系新爬上位的雨师,有着一副迷人的外表。雷公心不在焉地打着鼓,他手里的鼓可不是普通的牛皮鼓,这个鼓有个雅号,名叫“瓮金雷”,如果凡间响起了阵阵滚雷,便是他击鼓所致。现如今,“瓮金雷”的鼓点被他敲得不成章法,时有时无,忽高忽低,以至于旁边的电母跟不上他的节奏。电母手里拿的两片铜锣,那是和着雷声闪电的“霹雳铛”,电母心里骂道:“这个死老头子,一定是瞄见了哪个人间的美女,动了凡心。”
  赤松子压根也不知道配合他行云布雨的雷公电母心里的想法,他还在想自个的心事,因此四周飘落的也尽是和风细雨,绵绵的,凉凉的。这种时候,他通常会借故外出布雨,就算成了神,赤松子对那执着顽固的精卫还是心存忌惮,不敢面对。这些天黄河两岸烈日炎炎,滴水不落,靠河而居的百姓求雨若渴。也不知由谁起头,率众大兴土木,建了座殿堂,又用泥坯塑起各路神仙的雕像,日夜拜祭。赤松子正愁找不着借口外出避祸,得了讯息,头一个便前往黄河做法行雨。
  当第一滴雨水落下地时,那些百姓喜不自禁,雀跃欢呼:“雨师降雨啦。雨师来搭救咱们啦。”雷公电母为自己不幸沦为配角而心有不平,但他们的不平持续不了多久,底下就寂静无声,百姓们脸上的表情稀奇古怪,大都停止了呼喊,只听到稀稀拉拉的雨声和有气无力的电闪雷鸣。“有鬼......鬼雨啊!”百姓突然象是惊醒了一场梦,一个个头也不回地四下跑开,仓促间哭爹喊娘,乱成一锅粥。
  原先虔诚的信徒们象转了性,争相逃离头顶低压的雨云。等所有的人都跑出专门用来祭祀求雨的殿堂时,才算略为舒了口气。大殿外艳阳高照,晴朗的天空连丝风也感觉不到,而殿内的细雨伴着雷电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呸!”一个农夫怒不可扼地骂道:“神仙也有开小差的时候,外头滴雨不下,里面倒是下个不停,真正活见鬼了。”
  赤松子仿佛一直也没发觉自己所犯的错误,顾自呆呆地想他的心事。直到风婆从远处赶来喊他道:“雨师,快回东海,龙王又在找你了。”
  “唉,一定又是精卫......”赤松子苦笑了一声,“从小时候起,我就逃不脱被她追的命运。那个女人真是我的命中魔星。”


  “大王,索性把它给......”龟八斗凑近龙王,把手往下一挥,做了个刀斩的动作,“只要做得天衣无缝,伪装成一场海啸,神不知鬼不觉的,谅来无妨。”  
  龙王横了他一眼,“这种事还用你来教我?关键是派谁去做呢?”说着,他的目光扫到了夜叉身上。夜叉正哼哼叽叽地包扎额头上的伤口,并不住地夸耀给他做包扎的珊瑚小姐心灵手巧。“我不去。”夜叉指着头上被包得蜂窝似的伤口,理直气壮地说:“我负伤了,而且是工伤......唉哟,好痛......珊瑚妹子,可真委屈了你那双白嫩小手,麻烦你再多缠几层纱布。”
  龙王叹着气再转头去看其他手下。龙虾、黄鱼一起无辜地望着他;水母抬头研究起宫殿的天花板;海螺仙子坚决地把身子蜷到壳里,“免谈!”
  雄性的带鱼热情地跪倒在同样是雄性的比目鱼脚下,“嫁给我吧,亲爱的。”比目鱼愉悦地柔声答道:“好的。今晚就洞房。”龙王的眼珠险些都快凸了出来,心里打起小鼓,颇有些逼良从娼的感觉。
  螃蟹精瞥见龙王殷切企盼的眼神,毫不犹豫地举起两对巨钳,左右互击,“啪啪”两声,巨钳应声而断。“唉呀呀,我也负伤了。”虽然他的巨钳两天后还是会重新长出来,但螃蟹精还是夸张地呻吟道:“我请病假。”
  龟八斗暗地里竖起大拇指,“够绝。真是有种!”
  “军师,看来这次非你出马不可了。”龙王和颜悦色地说。
  龙王的话,让龟八斗不禁打了个哆嗦。如果有可能,他绝对会希望自己刚才的话没有说出口过,这不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龙宫里一片寂静,大家都把视线集中在他的身上。龟八斗清清干燥的嗓子,“咳咳,既然众望所归,我也就不推辞了。只是我单枪匹马,势孤力薄,还需一个给我打打下手,有个照应......这样吧,不愿意去的就举起双手。”
  龟八斗一说完,龙宫里每个人都高举双手,唯独那乌贼精鹤立鸡群般地举了八只手。这也怪不得他,乌贼与生俱来便有八只触脚,也不知到底般举哪双手,索性一起举了起来。
  龟八斗象发现宝贝似的,欣喜若狂地跳起来,拉着乌贼精的手,感动得热泪盈眶,“八爪老弟,还是你讲义气。”他不由分说地扯了乌贼精就走,全不理会乌贼精的大喊大叫:“等等,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军师你误会了。”
  众人看着可怜的乌贼精被一路拖出龙宫,都长长地舒了口气。螃蟹精沾沾自喜,“还好我有先见之明,要不是刚才当机立断,自断两臂,只怕我也逃不了被拉壮丁的苦命。”
  
  
  精卫鸟在东海上盘旋悲鸣,哀声阵阵,隐在火烧云中的火生忽尔有些可怜它,到底它的前世与这东海有怎样的怨恨,能令这只小小的鸟儿生出如此坚定的信念,非要穷极一生来填平东海。它日复一日地东来西往,风雨无阻,衔来的微木粒石,投进浩瀚无际的波涛中,无疑是苍海一粟。就算填上百年、千年,直到天地穷尽之时,东海的水也不会因此而稍减半升。
  一个浪头打来,把精卫鸟卷到海里,精卫鸟奋然振翅跃出海面,不等它飞到高处,又是一个巨浪卷到脚下。火生眼尖,早看到躲在浪底的龟八斗,是他在兴风作浪,要让精卫鸟葬身海底。被龟八斗操纵的巨浪直追精卫鸟,拦住它的去路,碧绿的海水渐渐分成五岔,越卷越高,越卷越大,竟幻化出一只手掌的形状,五指倒扣,眼看就要把精卫鸟罩在其中。
  “如此浩大的东海,心胸却不开阔,不敢正面交锋,躲在暗地里偷放冷箭。”火生被激起侠义心肠,跳下云头,迎了浪头直扑过去。
  龟八斗心里正暗自得意,心道:“浪里乾坤,巨灵一掌,今日教你插翅难飞。”突然一团火球从天而降,扑到浪花之中,就象那只巨掌中握上一只火球,刹那间眼前红光满天,把半个东海都映得通红一片,炽热的火焰扑面而来,海水变出的巨掌在火球面前顿时烧成一团蒸气,化为乌有。
  龟八斗又惊又怒,眼睁睁地看着那死里逃生的精卫鸟渐飞渐高,不见了踪迹。火球去势不减,“咚”地窜入水中,并不熄灭,黑漆漆的海底被其一照,亮若白昼。龟八斗大张了嘴,只见到火光中露出一张脸,火生正嘻皮笑脸地看着他,道:“死乌龟,还有什么厉害的招数,一发儿使出来吧,我倒要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火生窜到海里,就象往海里扔进座泰山,海水猛涨,海面上掀起了狂风巨浪,排山倒海一般,就连海底的龙宫也被震得晃了三晃。龙王大惊失色,“地震了么?”
  “报!大王,好象一个太阳掉进海里了。”一只虾兵跑来报讯道。
  “前些日子,听说有个叫后羿的家伙,在北方射落了天上的九个太阳。莫不是最后一个太阳也被他射下来了吧?”龙王顿时觉得自己头上的铜鼎也不够安全,连声大叫起来:“护驾,护驾!”
  

  “八爪,你上去会会他。”随着龟八斗的一声喊,海中跳出一只八爪乌贼,八条触角,宛若八根手臂,顶盔贯甲,瞧来也是个小小的头目。
  “我道是甚么高手,原来是只乌贼。”火生不以为然道:“有件事不大明白,你的手这般多,穿衣服岂不大费周折?”
  “少废话,咱们还是刀枪下见真章吧!”那只乌贼精仗着手多,八只手臂伸展开,足有两丈来长,分别拿了刀枪棍棒剑戟斧锤八样兵器,张牙舞爪地冲将上来。
  火生往后一让,笑道:“没功夫陪你玩儿,我变个戏法给你瞧瞧吧。”他把火焰刀朝空中一抛,口中叫道:“变!”那刀上烈焰两边一分,一分为二,变成两把一模一样的火焰刀,紧跟着依样葫芦地又是一分为二,变出四把火焰刀。如此三番,也变出了八把火焰刀,无须火生动手,火焰刀自个往上一跳,八把刀与乌贼精的八样兵器打在一处。乌贼精手上一轻,八件兵器撞上火焰刀,连声响都没有,就都化成一滩铁水。若非乌贼精的手缩得快,只怕连手也要被一起熔掉。
  火生便在此时飞快地欺近身来,乌贼精只觉一只手被对方一把攥住,还没等反应过来,另一只手也被牢牢抓去,正反拧转,居然两条臂膀让火生拿住打了个结。火生出手如风似电,两只手比乌贼精的八只手都快,随抓随拿,乌贼精竟一记也没躲过,转眼八只手臂被互相缠在一起,绞得如同麻花似的,偏生那乌贼的手生来就没根骨头,急切里怎么也分不开来。乌贼精哪曾吃过这等大亏,气得胡须直翘。火生笑道:“做麻花的滋味好不好受?”
  那乌贼精被勒得上气不接下气,吐出一口浓痰,嚷道:“你倒把自个缠起来试试?做麻花的滋味当然不好受了。”
  龟八斗恨火生多事,令他功败垂成,仰见精卫鸟一路高飞,心有不甘,还要接着作法。火生眼疾手快,扯过乌贼精,挡在面前,揪住他嘴边长长的胡须,只一拉,乌贼精受痛,嘴一张,吐出肚内墨汁,浓墨直喷了龟八斗满头满脸。
  这墨汁将海水染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海底的虾兵蟹将更是慌得闷头瞎撞,“天塌了,了不得了!天上的太阳掉到海里,被海水浇灭了。”火生趁乱跳到空中,驾了云头,追了精卫鸟西去。
  “军师,快帮我把这些死结解开。”乌贼精象根烂木头似的,在水里浮浮沉沉。
  在确信火生和精卫鸟都已远去后,龟八斗才放心大胆地游近乌贼精,“你先得发个毒誓,不得把今天的事传出去。”
  “你当我是白痴么?这种事自然要守口如瓶,半个字也不能说的。”
  “说还是要说的。”龟八斗阴阴地笑着道:“只是换种说法,说得更婉转一点。”


  龙宫里,在龟八斗和八爪乌贼精“婉转”的解说下,二人俨然成了力挽狂澜的英雄。“没想到那怪鸟还有个妖怪朋友,是个玩火的高手,在海上埋伏了单等我们自投罗网。要不是咱俩见机行事,仗着技高一等,总算没给东海龙宫丢脸。”
  龙王大喜,“军师出马,果然不同凡响。那只怪鸟可曾除去?”
  龟八斗吞了口唾液,面不改色心不跳,“当时的情况异常混乱,苍天可以作证,我和八爪都已尽了全力。但天有不测风云,神仙亦会犯错,百密终有一疏......”
  “等会等会,”龙王不耐烦地打断龟八斗的话,“你挑重点讲吧。那只鸟儿到底有没有除掉?”
  “没有。”龟八斗还想接着往下说,“我和八爪不擅长高空作业,被那怪鸟钻了空子。苍天可以作证......”
  “苍天你老母!”龙王终于忍不住发作了,“说了半天,敢情甚么事也没办成。”
  “大王此言差矣。”龟八斗摇头晃脑地辩解道:“苍天可以作证......”
  “不用抬出苍天来吓我。”龙王沉着脸说,“你再提‘苍天’两个字,我就跟你急!”
  风婆第一个回到龙宫,先向龙王行了一礼,拇指朝身后一挑,“赤松子回来了。”
  “呣,他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他呢。他倒好,一个人悠哉悠哉地去人间布雨,好事全让他占了,坏事就让我来扛。”
  赤松子一踏进龙宫,正好听到龙王充满幽怨的后半句话,忙一头跪倒在地,“罪臣赤松子降雨归来,特来向大王领罪。”
  龙王鼻中哼了一声,一拍桌案,“你做的好事!那只怪鸟填海一事因你而起,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明天我不想再戴着这个铁家伙喝酒了。”龙王除去头上的铜鼎,“咣铛”掷在地上,气鼓鼓地瞪着赤松子。
  赤松子头也不敢抬,结结巴巴地说:“其实大王戴着这玩艺儿,倒也威风八面。再说,精卫溺海身亡,这事也有大王的一份......”
  “你自己种下的祸根,就该由你自己拔除。”龙王忽尔神情激动地从座位上跳起来,“你总不能拉完了屎,老让我替你擦屁股吧!”
  赤松子还待再辩,龙王一摆手,道:“我主意已定,你多说无益。这件事你不办妥的话,我看这雨师一职你也过足瘾了,不妨让位给别人当当。”言下之意,竟是要撤换雨师一职。
  龙王发完牢骚,一转头看见夜叉正吃力地搬起地上的那只铜鼎,问道:“你干什么?”
  “啊,我看大王你弃之不用,想搬回去做个洗脚盆什么的。”
  “还给我!”龙王一把夺过铜鼎,重又罩回头上,“我平常怎么教导你们的?要防患于未然,那只怪鸟一日不除,这个笨家伙就一日不能离开我的脑袋。”
试着删除 发表于 2003-11-23 00:26:38 | 显示全部楼层
有幸在别处看到李三的这篇作品 ~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11-22 16:31:40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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