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Lady Gaga

作者：英国《金融时报》撰稿人 斯蒂芬•弗莱

地点：兰斯伯瑞酒店(The Lanesborough Hotel)
时间：2011年5月14日，周六傍晚
把兰斯伯瑞酒店的员工鼓噪起来得颇费一番周折，这是伦敦数一数二的低调豪华五星级酒店。20年前，它在贝尔格拉维亚（Belgravia，伦敦的上流住宅区——译者注）圣乔治医院(St George’s Hospital)的旧址上建起，从那之后，王子、苏丹、总统、独裁者以及电影明星等入住者络绎不绝，它如今毗邻海德公园角(Hyde Park Corner)与骑士桥(London's Knightsbridge)，气势宏伟但又不为人所知，这一点颇为出人意料。
我是周六打的前往酒店的，到那后，发现自己得挤过警察围成的人墙与门迎（忙得不亦乐乎）才能进入大厅，尽管前台员工细心周到，处理此类问题得心应手，仍难控情绪亢奋的歌迷，他们欢呼雀跃，跟炸开了锅一样。见到这个阵势，我想凯特•米特尔顿(Kate Middleton)大婚前入住戈林酒店(Goring Hotel)时的情景肯定也不过如此吧！
我走到前台，礼貌地咳嗽了一下，（就象每天对门房说的那些话，）低声说道， “您好，我是到这与Lady Gaga会面的。”
我想众所周知，好莱坞明星煞费苦心以怪异的化名入住酒店，往往不乏得意之情。只有那些熟悉内情者方能直接造访明星的房间或者由专人领上去会见。Lady Gaga的助手早就提醒过我，别来神神秘秘的这一套，不知什么缘故，我本能地觉得Lady Gaga名声实在太大，哎……太具个性，因此嘛，并不兴这一套凡夫俗节。
就在我急匆匆地经过人群时，两边挤得水泄不通的歌迷山呼海啸，兴高采烈，紧握成拳头的右手高高举起，我试图以同样的方式还礼，但却显得很笨拙。歌迷们肯定已经猜到我此行兰斯伯瑞酒店的目的，我这一还礼，就等于礼貌性地承认此事。高举拳头是全世界Gaga粉丝（他们自诩小怪兽(Little Monsters)）的标志性动作，尽管本人“年事已高”，体态臃肿，但觉得称呼自己是小怪兽歌迷并无不妥之处。


本人通常不靠写人物专栏为生，Lady Gaga是目前唯一享此殊荣者。史蒂夫•乔布斯(Steve Jobs)也算是个例外，去年我代表《时代》周刊(Time magazine)对他进行了专访。我本意并非是说史蒂夫•乔布斯与Lady Gaga是当今世界最重要的人物，其他人都不足挂齿，只是……哎，有些人就能以某种特别的方式燃起你的采访欲，至于在世人看来，这样做合适与否，本人这把年龄就不在乎那么多了。
2010年4月，在新开张的西好莱坞(West Hollywood )苏荷馆(Soho House)的顶层阳台上，经由一位朋友介绍，我就认识了Lady Gaga。那天晚上，她撩起了自己一直披的面纱，于是我亲吻了她的双颊。在那个很潮的私人会所，餐桌上就坐的都是耳熟能详的好莱坞一线明星，看上去象是夸张的杂志照片小样，24岁的Lady Gaga进屋时，全场一片惊愕，鸦雀无声。
那一阵子，全世界每家电台与美发店都在大声播着她那曲《糟糕的浪漫》(“Bad Romance”)。（““啦啦啦啦啦, Roma-Roma-ma-ma, Gaga 哦啦啦……想要你的丑，想要你的病……”就那样的东西）对于那些耳塞一族（一天到晚听着这些音调优美、容易上瘾、踮着小脚的优美旋律）来说，这是一首难以抗拒的歌，虽然在我看来，这就是她另两首歌《狗仔队》(“Paparazzi”)与《我有一张扑克脸》(“Poker Face”)的翻版，它们让我坚信Lady Gaga是位货真价实的音乐家，她的歌里有真正的思想。
我由专人陪同上电梯，一起穿过一道道暗黑色面板装修的走廊，最后进入会谈的套间，这一路上，我的脑海中不时回味这些记忆。摄影师沙米尔(Shamil)与他的助手早已等候多时，他们已经架设好灯光，调试好拍摄角度：不多会，一群服务员走进来，手里端着精挑细选的茶盘与饼架，直看得人目瞪口呆。
“哇塞，”我心里想。“看到弗莱先生这位正宗的英国佬与来自纽约鲍厄里(Bowery)的这个姑娘在一起喝午茶，该有多么逗！不知这是谁出的鬼主意？既然这样的话，就让本人来玩到底吧，再说，烤饼看得人垂涎欲滴！我准备好录音用的iPhone，坐到沙发上，又过了一遍笔记本上草草记的问题。
Lady Gaga的故事早已家喻户晓，耳熟能详，无需我在此再啰嗦一遍。即便对于那些只关注股票指数、油价与金价的波动、伦敦波罗的海交易所(Baltic Exchange)大行情的FT读者，也都毫无疑问熟悉这位来自纽约下东部区(Lower East Side)的女孩，短短几年，她就由史蒂芬妮•杰尔马诺塔(Stefani Germanotta)这个寻常姑娘变成了全世界最知名的歌手。诸位肯定听说过肉皮装、亚历山大•麦奎(Alexander McQueen)设计的高跟鞋以及那些惊世骇俗的帽子，这些帽子是菲利普•崔西(Philip Treacy)专门为比特莱斯公主(Princess Beatrice)设计的，戴到Lady Gaga头上后，看上去就象演员埃纳•沙普尔斯(Ena Sharples)在Rovers Return旅馆中（这是其出演的肥皂剧中所假设的场景）戴的东西。
所以随后开的玩笑就变得很随意，Lady Gaga穿着大胆，出位到了极致，甚至到了荒诞不经的地步。这种造势伎俩看似自命不凡，却又无聊之至，是后现代版的《皇帝的新装》(Emperor’s New Clothes)。我们就象那低能、但又自命不凡的长臂猴，太好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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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观察明星助手们的情绪，就可以对明星本人的性格与行为猜个八九不离十。Lady Gaga的助手们不时走进来，就她下午会谈迟到向我表达歉意（在另一房间，她正进行背靠背电视台采访），他们的行为举止看上去轻松、愉悦、自然，他们脸上没有那种因为刚刚遭到人臭骂一通，但为钱所迫而流露出忍气吞声的神情，所以见我并没有心情抑郁，动不动就大发脾气。
那时，正当我自己思量要不要让人再添点热茶水时，Lady Gaga已经走进房间。
我可不能说她头上那顶张扬的瓦格纳风格 (Wagnerian)的帽子是特地为我而戴，但这的确让我宽下心来，她很随和地跟我打招呼，“咱俩又见面了” ，并对我莞尔一笑。
她坐到椅子上，随手把腿搭到我坐的沙发沿上，于是我们的会谈就这样开始了，我们开聊后，沙米尔在一旁拍着，一副感激的神情。
“您都知道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她问道，“我们为啥不先谈，最后再多照一些相？”听到这，沙米尔与助手赶忙出去，显得很紧张。我能觉察出，沙米尔担心Lady Gaga事后可能会食言，结果自己只拍了屈指可数的几张照片，回去后会被主编狠K一顿。
现在屋里只剩我们俩人了，我觉得最好先问她事关她的一则传闻，这是我早先从酒店员工处听到的。
“我听说你昨晚给所有守候在外的歌迷派发饮料？”
“事实上，我昨晚给他们送的是热巧克力与蛋白杏仁甜饼干。但今天，我全天要见记者，心里有点不爽，因为担心无暇下楼去问候我的歌迷。但我还是瞅着机会，下楼给歌迷送了些新鲜饼干与鲜花。”
就此而言，流行歌手与电影明星及足球明星一样，会对你说“一切为了粉丝”，但对于Lady Gaga来说，她与小怪兽歌迷们的关系包含了全然不同的含义。但执着的批评者会从两个方面指责这样的行为：就想着出风头，唯名是从；或者，她啥事都不做，做一个舒舒服服呆豪华寓所里的天后，对待歌迷薄情寡义，爱理不理，听凭他们站在楼下挨冻。

“英国歌迷有何不同？”我问道。“或者说全球的歌迷有啥共性的地方？”
“对，他们之间有共性。小怪兽们是个休戚与共的整体。无论我走到哪儿，他们都给我营造一个小家，这种感觉温馨极了。”
“您似乎很乐于充当无依无靠者，边缘人、畸形者、局外人（那些没能融入社会，自我感觉游离于群体外的人……）的代言人……”
“我关心所有的人……”
“是吗……”我追问道，“事实上我觉得我们都是局外人，只是有些人更善于隐藏而已。”
“有些人戴着伪装的面具，我的新专辑《生来如此》(Born This Way)探讨的就是能否重生，在每个人的一生中不断得到重生。”
“真的吗？”听到这让我颇为诧异。“我原以为这首主打歌(title track)的含义是‘我生来就是男同性恋者、非同性恋者、双性恋、女同性恋者、变性人等等，’而您只是进一步确认…… ”

“不，事实上，性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看到大家如此死扣字面意义真是很有意思。只要一见歌词中有“同性恋”这个词，突然之间，其它的歌词就不见了踪影。但是，我很高兴地看到世人真正关注“同性恋”这个词，因为这个重要的词揭示了人自身的解放。但无论从哪种意义上看，这张专辑关注的是重生，它关注的是一次次的重生，直至找寻到每个人内心深处真正的自我，诠释你之所以是你，自我感到是生活的主宰。”

  










在最近为《星期日泰晤士报》(Sunday Times)写的一篇文章中，美国作家卡米尔•帕格里亚(Camille Paglia)说，从这些宣言背后看到 的 是彻头彻尾的欺骗以及精心策划与编造的谎言，我高兴地看到：Lady Gaga并未拜读、甚至听说过帕格里亚最新发表的乏善可陈（兼具人身攻击）的一面之辞 ，这些一面之辞很象高级音乐讲习班传授如何让人不得要领，变得愤愤不平，以及如何谬以千里地脱离现实。
我有点生自己的气：不该先提帕格里亚的文章，但又感到很高兴，因为一切情况都说明Lady Gaga永远都不会去读这样的文章。于是我把话题转向Lady Gaga的最新专辑（我获准聆听了它的试听版），其中一首名为Hair《自由发则》的歌巧妙地设计了这样的场景：母亲不允许女儿出去“放荡不羁”——多年来，青少年与家长一直就此问题“冲突不断”。

“您今年只有25岁，”我说，“你似乎已快到这样的年龄——不再站在青少年一边与家长抗争，但或许10年后，你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你觉得会因此改变你的观念吗？还是愿意拭目以待？”

“我不知道，我想我会拭目以待。也许对于有些人来说是站边的事，有些人觉得自己无需争取自身解放。那没关系，我只是想传递这样的信息，为此我会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很明显，这样的信息——“发掘真我，活出自我”——对Lady Gaga意义非凡。同所有简单格言一样，这听起来不是太天真就是太深沉，只不过因人而异罢了。本人自我感觉已经成人，知道别人什么时候在搪塞、胡说、说谎或者欺骗我。Lady Gaga的眼神与话语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我：不管她以何种面目示人，她并不是口是心非之徒。她的歌曲与专辑传递出的“信息，她呼吁自由与实现自我价值，她发表演讲批评美国军方“不问不说”政策 的 愚昧与虚伪以及支持无家可归者与社会边缘群体，这一切可能会让很多人不悦，进而显而易见得出如下愤世嫉俗的结论：与无依无靠者为友真他妈的是 有 百利而无一害。看看统计数据即可：一首首的冠军歌曲，打破销售记录的单曲与专辑，破记录的YouTube访问量与“推特”(Twitter)粉丝。哦，这可真是个聪明人，自我造势与支持那些社会的弃儿也能大赚一笔。
当然啰，这一切说说容易。但抛开那些无聊的冷嘲热讽，应该指出的是：Lady Gaga最近一次大型全球巡回演唱会——《恶魔舞会》(The Monster Ball)——基本上没钱进帐，这场巡回演唱会始于2009年，旨在推行其新专辑《超人气魔神》(The Fame Monster)。这场有史以来推介最成功的巡回演唱会，却让她几近破产。Lady Gaga习惯从头至尾重新设计、重定格式以及不断修正，这一切尝试与变动她都是自掏腰包，自然会让她的巡回演出成为史上最变化多端、捉摸不定、但又是最不赢利的演唱会。迄今为止，我不是读到这样的报道，就是听到坊间的传闻，我问她这些说法是否准确？
“说句心里话，财富于我毫无意义。我出钱买的大件仅是给我老爸安心脏瓣膜以及给父母亲结婚纪念日买辆劳斯莱斯车(Rolls-Royce)。就是由于我老爸那辆旧车挂的是我的车牌，结果呢，他走哪儿，都有人“尾随”，这都快让我气炸了，所以我就给他买了辆新车。除此之外，我把所有的钱都投到了演出中，事实上，《恶魔舞会》巡回演出第一场专场演唱会后，我就没钱了。有趣的是，我压根就不知道！我还记得给每个人打电话说，“为何大家都说我没钱？真是可笑，本人有五首冠军单曲——对方说，‘不好意思，已负债3百万美元。’”

Lady Gaga追求演唱会的品质与流行性，随后Live Nation娱乐公司转播了体育场的演唱会，美国家庭电影频道(HBO)还专门拍了电视专题片，结果收入源源不断，但我想无人能担保这种情况以后会再次发生。
批评者说她是走极端路线的麦当娜(Madonna)再世——两人都来自纽约的意大利文化背景的家庭，相似的人格塑造，走类似的极端路线、常有惊世骇俗的服装装，都喜欢盗用与歪曲手段、甚至到了亵渎的程度，成长过程中使用天主教的话语与造像。她还受到其他人的影响：弗雷迪•墨丘利（Freddie Mercury，皇后乐队(Queen)主唱，正是受该乐队歌曲“Radio Gaga”影响，她取了现在的名字）、大卫•鲍伊(David Bowie) 、黛比•哈利(Debbie Harry)——在她功成名就的过程中，有许多对她产生重大影响的人物，她是第一个承认受到所有这些前辈传承的歌手，当然受麦当娜的影响最大。她坦承：在此问题上，唯一让她不悦的事是，大家似乎觉得她不愿意被问到这样的问题。


“我真得很崇拜麦当娜，我觉得她非常神奇，永远无法克隆，没错，我是意大利人的后裔，我也来自纽约，再说，我与她风格相像并不是我的过错，对吧？因此，要说有的话，含沙射影地说我不喜欢与她作比较才是让我更不高兴的事……她非常出色、激情四射、随心所欲，与大卫•鲍伊、Prince乐队、迈克尔•杰克逊 (Michael Jackson)以及格雷斯•琼斯(Grace Jones)一样，麦姐毫无疑问启发了我的新专辑，对此我永远感激他们。”
本人也许不是流行音乐方面的专家，但我的的确确知道滚石乐队(The Rolling Stones)也曾被指控抄袭其前辈的韵律与布鲁斯音乐，甲壳虫(The Beatles)、奇想(The Kinks)、The Who以及莱德•齐柏林(Led Zeppelin)等所有乐队莫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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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dy Gaga这时告诉我一些事，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也看出她精益求精的做事风格。
两天前的晚上，她出席了BBC电视台的《格雷厄姆诺顿秀》(The Graham Norton Show)节目，诺顿无疑是英国首屈一指的脱口秀主持人，但对于Lady Gaga这种声望的明星，做这期专题节目却显得十分投入，并直接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我。

“参加完《格雷厄姆诺顿秀》节目后，我直奔安娜贝尔(Annabel)的演唱会，并唱了几首歌…… ”(幸亏我亲自赶去了：那是一场美妙绝伦的音乐秀，我唱了一首纳京高(Nat King Cole)的歌，还有三首安娜贝尔自己的歌才作罢，但在安娜贝尔漫长而又“声名狼藉”的演唱史中，都无法与那晚相媲美)“……那期《格雷厄姆诺顿秀》节目在昨天播出时，我自己看了一遍，之后又翻来覆去地看了N遍。我看了的所有自己喜欢的片断，也看了自己不喜欢的片断……然后我对自己说，‘也许这个片断处气息控制稍微变一下，这个片断处也许应该换个步伐……’我仔仔细细地总结了所有的片断，力求以后能做得更出色。对我来说，做一个艺术家的魅力在于心中有不熄的梦想，因为我并不讲究物质的东西，并不关心能挣多少钱，不在乎公众关注与否，而只在乎歌迷喜欢与否，所以对我来说，在乎的是如何更投入，成为更出色的艺术家。”
我也想说说自己的不足，话到一半又咽了回去，我本人几乎从未回顾与总结自己的过去，但我觉得这能说明问题。
无论称呼 Lady Gaga是流行歌手还是表演艺术家，都无关紧要。她自创了属于自己的行为范畴，并能时刻做到自律，从而塑造好自己的角色。她自己谱曲作词，设计舞步与服饰，所有的事情都事必躬亲。在她著名团队——“Haus of Gaga”——的辅佐下，她自己策划每一段视频、每张专辑以及每次巡回演唱会的每个细节与推出每张专辑的恰当时机。

我问她是否自己创意了Gaga，旨在能用这人性的另一面大肆吸引所有的注意力、批评、奉承与痴狂，而同时那个安静、执着、勤奋的史蒂芬妮•杰尔马诺塔却在躲在幕后对具体演出细节精益求精。这一点我完全错了。
“事实上，我并没把自己看成是两个分离的个体，我并不把Lady Gaga看成是史蒂芬妮的护身……我的确认为自己处于永远变化的状态，它们通过你所提到的身份表现出来。我只是心无旁骛、永不停息地专注于舞台。”
我们还谈到了伪装的面具、奥斯卡•王尔德(Oscar Wilde)、演出的性质，以及艺术家对事业孜孜以求的需要。她还引用了德国诗人里尔克(Rilke)的诗句，这段刻在她左臂上的刺青广为人知：“在夜深的时候，向自己承认，如果你被禁止写作的时候，你会死去。凝视你心的深处，这是答案的根源，并铭心自问，我必须要写下去吗？”这是很长的一段刺青……’她坦承道。
我则以托马斯•曼的一段诗句应和她：“与其他人相比，写作之于作家更为艰难，作家就是这样的人。”她立刻就领会了其中的意思。
我不知道能从这全球性的现象中期待什么，但我觉得并不是温情、睿智、聪明、以及爱耍闹的自知之明所构成的惹人喜爱的混合物。她过去就对自己的作品发表过评论，无疑很中肯——天知道呢！依鄙人之见，还得不厌其烦地说出来，我也知道，这样一来会多么让人厌烦，而且找见同样的话语不费吹灰之力。虽说我是个老蠢材，但对她认真对待每个问题以及所表现出的抖擞精神感到满意，要知道，她已忙活了大半天了。

而且，事情还不仅仅局限于此。“我们现在把摄影师叫进来吧，”她说，随后又上前现场指导艺术拍摄，娴熟得与专业美工似的。
她从桌子上花瓶里拿出一枝玫瑰花，郑重其事地对沙米尔说：“我数到三后开始拍，好吗？”
她挨着我在沙发上坐下，扯下玫瑰花瓣，并扔向空中，嘴里喊出“三！”

Lady Gaga与我就坐在那儿，玫瑰花瓣从我们眼前的半空中飞舞下来。
这位如日中天、炙手可热的巨星的未来会怎样发展，我们不得而知。但那些无写歌能力、无自我意识、无良友与清晰判断力的人的未来如何，我们都心知肚明。 Lady Gaga这位明星似乎在这些品行方面都已经准备充分，而且，至少我这个小怪兽歌迷坚信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Gaga仍将独领风骚。
译者：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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