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峰巅
许多年前一位登山者曾对我说:“爱上登山是因为爱上了登山的过程,并不仅仅是爱上顶峰。但顶峰却是任何一个登山者都不能拒绝的,因为那里有美景和幻觉,有梦想和眼泪,有人生难求的体验与收获,有男人一辈子渴望的实现与证明。”
几年后这位优秀的登山家在一场雪崩中遇难。
因了这句话,每次在登山大本营送登山者上山的时候,我都会长时间地凝视峰巅,想象着每一座山的那个极点处的那片对我而言永远看不见的风景。我想人在追求某个目标时的状态是最有魅力的,而山巅的魅力就在于它永远是一个能唤醒人魅力的目标。
K2就是这样一个目标。
在喀喇昆仑巨大的山影里,即使有着数座八千米级高峰比肩相邻,K2仍是无以伦比的。甚至是比它高出一头的珠穆朗玛峰,在职业登山者的登山词典中,也未必能比K2占据更多的溢美之词。
所以好莱坞的大师们在选择电影题材的时候都照例没有放过K2。是的,用以承载好莱坞式的悲情、爱情和亲 情,哪座山还能比K2更有杀伤力。
50年里,53名登山者将尸骨融入K2的冰川,把一个惊人的死亡游戏赫然一次次推向高潮。
在制作本期《K2,野蛮巨峰》的日日夜夜,我始终感觉自己仿佛在接受某种暗示,它让我回忆起很多与山有关的人和事,让我不由自主地去回味那些原本以为久远了的记忆,并因此发现这些记忆从来就不曾远去。
雪山的烙印从来都是无法修复的。像K2这样野性的山峰,无时无刻不在向登山者散发着魔法般的信息,那其中有盖世的奇景,有死亡的味道,还有人性中永不泯灭的爱与奉献。
我们中的大多数人也许终其一生也无缘K2,因为要到达那个看得见K2的地方,须经历的九九八十一难,相对于地球上许多交通便利的美景,代价可能是太“昂贵”了。更不用说在冰雪陡壁之上的那片风景,更不是凭着对“峰巅”这样具有诱惑力的字眼的向往就能达成的。
但我固执地认为K2是一部你不可不读的书,因为在八千米高处的那道壮丽与华美的光线,折射出的绝对不单单是白的雪,蓝的天,飘飞的云和炫目的光。
相信即使是在远离k2的地方,你也能嗅到顶峰的气息。
在人类登上K2五十周年的日子里,让我们一起守望K2,守望峰巅。
K2峰攀登大事记
1902-首次尝试
1902年,由英国人艾肯斯顿领导的欧洲攀登者组成了6人小队,出征去攀登K2。在季风来临之前,他们穿过了长达67公里的世界第二长冰川——巴尔托洛(Baltoro)。英国人原计划是从南面越过东南山脊直上,但到达K2峰下,他们改变了计划,认为从东北山脊攀登可能会更容易,然而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他们只到达了海拔6528米的高度。
1954年-壮丽而艰辛的首登
从1902年至1953年期间,先后有意大利、美国等6支登山队从巴基斯坦一侧沿东南山
脊攀登失败。
1954年,意大利人重返K2。这次探险确定了双重目标:不仅要登顶K2,更要进行一套完整、系列的地理、地质及博物学等方面的科研工作。
探险队总指挥德斯尔说,成功惟一途径是要严格遵守攀登计划,并且对攀登队进行军事化管理,每个探险队成员都必须为探险队的整体利益放弃自己的野心。
6月中旬,冲顶所需要的所有供给都已经运到C4营地,探险队希望在月底之前登顶。但接下来的几周,暴风雪开始在喀喇昆仑山区肆虐,攀登也被迫停滞。直到7月下旬,暴风雪开始有减弱的趋势,天气看起来比较稳定。探险队队长德斯尔决定抓住这时机向上攀登。C5设在了海拔7300米处,7600米处建立了6号营地。有一名队员于7月20日因肺水肿死在C2,减缓了攀登进度。但攀登依旧继续,C8营地设在了8150米处。7月28日,4个人在晚上到达C8。这4个人中有两个第二天登顶成功。上了山脊后,在离顶峰200米的地方,氧气耗尽了。队员们决定无氧攀登,艰苦的努力之后,于下午登上顶峰。这是人类第一次登上了K2的顶峰。
登顶的两名登顶者日勒?拉切捷夫和阿?康比奥士的名字,直到返回意大利之后探险队才向外界宣布。队长德斯尔说,登顶成功是整个队伍的荣誉,队伍中的每个成员都成功为此都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1975年 令人质疑的西北脊
自从1954年第一次登顶K2后,喀拉昆仑山区已经沉寂多年了,它的难于进入,似乎大大降低了登山者们的兴趣。
印巴关于克什米尔的紧张状态和中巴边境争端,使得巴基斯坦当局封闭了该区域。这种紧张状态持续着,有时变得缓和,随着时间推移,争端的结果是K2的北边划为中国领土,两个山脊界定了中巴两国的边界。
1975年,美国人吉姆?温泰克(第一个登顶珠峰的美国人),率领一支登山队准备从西北脊探出一条新路线。但由于克什米尔地区宗派冲突反映到队伍中来,使得队伍在6700米处放弃了计划。在盖仑?罗维克的书中对此事发表了各种各样的争议与猜测,通过报道这些被其它书籍忽略的问题,这本书与先前的同类书籍显得标新立异,并引起后来者的关注。同年,一支强大的波兰登山队(19名成员,看似强大却没有雇用高山协作,只能自己负载)意图从东北山脊攀登。他们沿山脊固定绳索,最终在8000米处建立了6号营地,从营地向上,依靠氧气,西克和霍尼克到8250米处停止,而克罗贝克和罗兹在第二天到达8400米高度,此时氧气耗尽了,只能不情愿地下撤,队伍中的屡有队员生病,也使他们不能再有任何的企图。
1979年,初探魔鬼路线夭折
在1979年,梅斯纳尔率领一支6人的队伍试图从南南西脊(被他称为魔鬼路线)攀登,但他很快意识到该路线对协作相当危险,再加上几个成员的呕吐症状,梅斯纳尔决定改由传统路线并与迈克?戴克尔共同登顶。这是梅斯纳尔的第5座8000米高峰经历。在梅斯纳尔的队伍从南南西线下撤后,一支庞大的法国队伍(包括皮尔?拜芬和杨尼克?森尼尔)沿此线路到达8400米,由于恶劣气候而下撤。在此次探险中,简?迈克波温使用滑翔伞从7600米的四号营地下降到大本营,此举创造了世界纪录。
1981年西山脊的永不放弃
在1981年上半年,巴基斯坦方面批准了一支法德4人登山队从南线攀登,这支队伍由杨尼克?森尼尔率领,最终到达7400米高度,随后,一支日本队由西山脊出发,沿着1980年英国人的路线,到达了8200米高度,从那里他们穿过一条雪带到达西南脊的顶部,这条线被固定了5500米的绳子,共耗时52天。在8月6日,大谷映芳、塞波等3人,沿绳索到达西南脊,准备冲顶。3人已经在8月5日依靠氧气修好路绳,在到达8300米高度时,面对巨大的攀登困难,他们抛弃了装备,在下午6:00到达了8470米高度,在那里他们决定宿营(无任何设施和食品),在一个仓促挖掘的雪洞中仅靠蜡烛取暖。8月7日早晨,他们继续向上前进了100米,距顶点仅50米,此时大谷映芳向大本营取得联系,但被告知下撤,因为他们已过度疲劳,塞波这位高山协作,此时成了队伍的领导,他有信心登顶并对下撤通知感到吃惊。经过45分钟的激烈争论,大本营领队同意冲顶。另一位日本队员此时已精疲力竭,难已继续,但大谷映芳和SABIR则于1小时后冲顶。最终,3人克服了劳累、脱水和随时到来的风险,安全返回大本营。
1982年-北山脊幸运中的不幸
另一支日本登山队在1982年选择了中国境内的北脊(曾提前对此进行勘测),这是一次壮美的,长达15公里的行程。当地人烟稀少,意味着除去日本队之外,还有一支高山协作队伍以提供支持。领行的队员沿45度的北脊行进,在一个制高点上遇到一支波兰登山队,他们从西北脊的巴基斯坦境内出发,但由于路线的艰难被迫进入中国境内。这次不期而遇遭到了中方的热烈抗议,波兰人最终没能登顶,或许只能如此。而日本人则于8月14日冲顶成功,第二天又有4个以上的日本人沿此线路登顶。这些日本人都单独无氧气登顶,并在下撤时宿营,遗憾的是,柳泽幸弘队员连睡袋和救生衣都没有,在宿营后,跌落并死亡。
1986年-成绩非凡的K2攀登年
接下来的1986年则有大量的记载。这一年有9次关于K2的探险被批准,一些人选择了原始路线,还有一些是由于遇到困难而改行传统路线。两个美国人,阿兰?佩宁顿和约翰?斯诺里死于6月21日的雪崩,但两周后有6人登顶。旺达?鲁克凯维茨成为第一位登顶的女性,丽莉恩?白瑞德是第二位,丽莉恩与他的丈夫共同冲顶,但在下撤时死于非命。1986年7月5日有8人之多登顶,均由传统路线,其中包括勃奈特?钱慕斯,创下了仅用了23小时登顶的纪录,琼斯夫?利克恩斯基则是第二次登顶。到今天为止,琼斯夫?利克恩斯基是两次登顶K2的记录保持者。高山给了这些成功的人极高的荣誉,使他们成为杰出的人。
1986年-令人吃惊的成功登顶
在1986年7月8日,杰瑞森?库库齐卡和托德艾斯?平特齐卡从南壁完成了一次令人吃惊的成功登顶。这两个波兰人是赫里考夫博士率领的国际登山队的队员,而队中的其他队员,出于安全和难度的考虑,选择了传统路线攀登,其中两名瑞士队员于7月5日登顶。 正是这次探险使得库库齐卡将西方人(美国人)与波兰人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即美国人如同他们制造的汽车,更适合在好的路面上行驶,而古老的波兰木型车却能适应坎坷的路面。多数引用过这句话的人,只是把它看成一种一般性的评价,而库库齐卡实际上把它适用于那些自负、虚荣、没有组织性,且一遇到危险、困难、坏天气就退却的西方登山者。在比喻中所指的西方国家中,只有日本一直能涌现出与其说能够克服极度困难,倒不如说是能找寻到捷径线路的登山者。当然,也有特例(据说多数开拓性的攀登是由西方人完成的),但这些却是主要的且引人注意的。
波兰人到达了冰塔下面,这个冰塔曾吓退了多支探险队和他们自己队中的队员。然后他们建立了一个装备堆放点,在7000米处,由于坏天气延误了十天时间。库库齐卡和平特齐卡返回到冰塔。随后用2天时间到达了装备堆放处,又用2天多时间来到最后的HEADWALL。至此,库库齐卡又用了2天时间仅行进了30米,这后来被其描述为最为艰难的高海拔攀登。在宿营地,波兰人丢下了最后的GAS罐,而使用蜡烛来融化一大杯雪水。第二天,他们冲顶了,并沿山肩下撤,但被迫再次宿营。在恶劣天气和严重脱水情况下,他们沿传统路线继续向营地下撤,但库库齐卡冰爪脱落,并突然滑坠。库库齐卡则安全下撤,K2是他的第11座8000米高峰,并且也是最使他接近极限的一座山峰。
阴影笼罩下的攀登
在波兰人完成他们的攀登之后,意大利人雷纳多?卡撒罗掉入冰裂缝身亡,这是在从“魔鬼路线”下撤时发生的。山上死亡的人数从12上升到18人,但在1986年这个数字还在继续。在1986年8月3日,波兰人波斯齐卡和沃尔斯以及斯洛伐克人伯孜克在魔鬼线路完成了攀登,但随后的灾难却给此次攀登投下了阴影。沃尔斯在沿传统路线下撤途中滑坠而亡,另外两人幸免,挤进了本已拥挤不堪的四号营地。8月4日这两个波兰人和三个韩国人继续下撤,此时保尔,米茨尔,德尔贝克,图里斯,罗斯和沃尔夫已向顶峰进发。维茨尔的身体已经难于冲顶,却谢绝了与波兰人共同下撤,而选择了原地等待队友。在上述6人之中,只有沃尔夫登顶,而德尔贝克和图里斯却被迫在四号营地宿营,他俩曾在下撤时的一次滑坠中幸免遇难。在回到营地后,一场长达5天的暴风雪使营地里的7个人陷入困境,其间图里斯死亡。坚持到8月10日,队员们意识到继续的停留将是死路一条。于是5位登山者在风暴短暂的间歇期开始下撤,罗斯因神智不清,被留在四号营地。在下撤时,米茨尔和维茨尔死于离四号营地不远的地方,沃尔夫则从绳索上脱落。只有冻伤的保尔和德尔贝格到了大本营。围绕此次山难的谴责与争论一直不断(详见德尔贝格叙述的《K2——永无极限》)
让人迷惑不解的攀登
如果说波兰人这次沿魔鬼路线的攀登被山难蒙上了阴影,那么,号称曾沿东南南线独自攀登的汤姆?塞森更令人迷惑。塞森沿东南南线于8月4日到达山脊,但在下撤到阿布鲁奇(Abruzzi)山脉前冲顶,也没有到四号营地。这次攀登是引起争议的,因为塞森声称发现了新路线,那么事实上呢?这条线路已由斯克特的队伍在1983年攀登过了,一些人对塞森当然会质疑,然而沿原始路线下撤却没有被看到也是可能的,一些持怀疑态度的人已开始接受了他的说法(可为什么冒着不可预见的风险,选择了一条众所周知的线路呢?)
久违了的新突破
在以后的四年中,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探索,但却有许多失败者。一个瑞士-波兰联合登山队在西壁失败,两个队伍在东壁失败,一个波兰队伍在原始线路上失败(冬季)。接着在1990年,一支日本队伍在北侧攀登了一条新路线——西壁—北山脊路线。
1993年共有16人登顶,布瑞顿?琼恩斯?帕瑞特和美国人丹?慕斯沿西脊路线创下了一次壮举:从突击营地直接突击登顶并返回,仅用了32小时。
恐怖而血腥的山难
在1995年则发生了较多的山难。7月份,曾有一些成功的攀登,8月13日晚上,又有6个登山者登顶,并通过无线电话予以证实。当他们下撤时,一场凶猛的大风袭击了山顶,将5名登山者吹进了地狱。同年一支德国商业探险队攀登北脊失败。
攀登者被拒之门外
在1998年和1999年,K2拒绝了每一位沿着巴尔托洛(Baltoro)长途跋涉而来的人,尽管汉斯?卡默兰德于1999年满怀雄心壮志,沿巴斯克人攀登的路线攀登,并希望登顶后滑雪而下,但他只到达了8400米,他发誓会再来的。
总结
到本世纪末,成功登顶K2的探险者已接近200人,对于如此危险和困难的大山,这是个非凡的数字,这个数字意味着这座美丽的K2所具有的独特魅力。但同时有统计显示了从山顶下撤时的死亡比率是1:7,这是一个可怕的高比率,却阻止不了仍然源源不断的未来探险者。
众山之魂
你如何破译K2——这座地球上最神秘、最致命的山峰的密码?假如你是一位登山者,是否有勇气接受被钳制在失败中,是否能够领会失败也有它自己的价值?
死亡之旅
今天,阳光明媚,微风徐徐,是喀喇昆仑难得一见的完美天气。下午,我谨慎地穿过K2山脚下遍布尸骨的冰河。4888米处的天空像玻璃般明朗清晰——似乎在强烈地反衬这座乌黑庞大而笨拙的世界第二高峰。这座8611米英尺高的山峰披着一层厚厚的冰盔,傲然挺立在那里。
K2大本营坐落在冰川上,是一座用碎石搭建起来的月亮般的宫殿。这里一应俱全却被荒废着,仅有几个巴基斯坦工人和一位45岁的美国女性詹妮弗?乔丹。身为新闻记者和导演的乔丹六月份来到这里,督促她男友霍德的工作。她的男友在这里制作一个关于五名登顶K2的女性的纪录影片。在此之前我们谈了一些K2的历史,我发现这个主题她已作过深入研究。后来,她问我是否愿意和她一起踏上这次“死亡之旅”。
2002年的夏天特别温暖,因此丧生者人数也升到了最大值。六个星期前,乔丹发现了杜利?伍夫——一个富裕的美国花花公子同时也是狂热的攀登者的踪迹。他于1939年7月在东南山脊7930米高处陷入困境,之后便消失了。与他一起的还有三个夏尔巴,他们是第一批丧生在K2的登山者。乔丹发现了一些伍夫的登山用具,一个上面写着他的名字的连指手套。64年过去了,他的尸骨和工具在冰河中仅移动了1.5英里,在他露出水面之前,平均每天移动4英寸。
突然,我们的视线被锁定在一小片质地精良的紫色布料上,看上去,它是最近才露出冰层的。
“噢,” 乔丹惊叫一声,“谁,是谁曾在这儿穿过这种衣服?一个女人!”她猜测那可能是艾丽森?哈格雷的一片衣服。
1995年5月,这位33岁的美国女登山家成为第一位单独不带氧气装置登顶珠峰的女性。她计划接着攀登K2,然后在同年后期,攀登干城章嘉峰,世界第三高峰。8月13日,在那个晴朗的日子里,她到达了K2峰顶,不幸的是,一阵强劲的暴风吹来,她和其他五位登山者被吹下山。“她被吹落的位置就在那个巨大的冰塔附近的山脊上,” 乔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山顶上硕大的嵌在那里的冰块,比划着哈格雷被抛下的种种可能的轨迹,“也许,我们正站在她落下的地方。”
我们继续前进,途中遇到大量的各种各样的工具,钢锥支架、氧气罐、登山靴等等。你不能漠视生命的韧性,虽然在最初它有些恐怖。但它们似乎在宣扬另一种精神,这种精神把K2与喜马拉雅山脉等其他山峰截然分开。所有的山都吞噬生命,海拔的挑战、难度的征服、未知地域的探索所具有的诱惑不可抗拒,登山者通过挑战极限能够触及他或她自己的灵魂深处,证实那种在地平线上难于捉摸的被强烈扭曲的人性。在很多山峰上,神圣常常被人们认为是和登顶联系在一起的。
但是,K2不同。
K2的神秘看上去好像在于山脚下那条冰冻的藏骨匣。当一些新的登山者涉过这条留住那么多先前的登山者的冰河时,所有的一切提醒着他们,一座8,000米高的山峰,成功意味着什么?可怕的失败又意味着什么?他们需要解决这样的问题,除了滚石、暴风、冰崩等自然环境的残酷,失败也许还有其它含义和内在价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