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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方柔

生命的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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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柔 发表于 2002-1-16 06:02: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
楚云约:我的性子象峰颠的雪,孤傲、冷。
            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让我钦佩的人叫方胜儿,是我的敌人,在我二十七年的生命中,长久以来我都在想这个问题,碰到这样一个棋鼓相当的对手,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
            执掌弃剑门的时候,我才二十二岁,那个时候师兄因为稚女病重,不得不将弃剑门提前交到我手上,那个时候门内正值新旧势力交替的当口,外部强敌环伺,内里激流暗涌,形势一触即发!
            结果,半年的时间,我阔刀板斧,大胆革新,将几近垂死的弃剑门从破败的险境中挽救了回来,其实师兄不是不知道问题在哪里,但是真要将那些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而今成为弃剑门发展障碍的顽固派剪除,他还真做不出来,而我却不同,我和那些人无任何瓜葛,可以不给任何人留情面,当时在门内我得罪了不少人,让师兄回来重掌弃剑门的呼声很高!如果不是师兄将弃剑门的权力象征—白玉剑传给我以示决心的话,可能我就会被各大长老联名逐出弃剑门!
            半年后,弃剑门在江湖中重放异彩,不仅将失去的重镇一一夺回,还成了江南一带水道的龙头老大!
            同时,一直在江南默默无闻的江南花家,却趁我全力对付劲敌风月坊的时候,从”南宫”、”慕容”、”何”、”方”几家中脱颖而出,一枝独秀!待我铲除风月坊之后,江南花家羽翼已丰,若要将其除掉,弃剑门必定元气大伤,这对刚刚经历了和风月坊鏖战、元气大伤的弃剑门来说,会是一个致命的打击,这种时候再去招惹风头正健的江南花家殊为不智!所以我作出了任其扩张,不予理会的决定!门内的子弟对我的决定诸多非议!
            我知道有一天,我迟早会和方胜儿对决的一天!

方胜儿:我的性子象远处的云,淡泊,而漂浮不定!
            我不是花家的嫡系子孙,我的父亲姓方,是花家的死对头”方”家的二公子方晴天,是当时方氏一族的杰出人物,如果不是因为娶了母亲花想容的原因,他在方家会有所作为,也正是因为这个,父亲终身郁郁,不到三十就撒手人寰,那个时候我才一岁,刚刚学会走路,母亲带我回到了花家!
            一岁的孩子是没有记忆的,所有的事,都是母亲告诉我的,那一天,母亲回到花家的那一天,花家的人,我的那些叔伯,没有一个人同意她重回花家,是我,这个才一岁的孩子,一看到姥姥就跑过去要她老人家抱,这样,我们才留了下来,才能在花家有了立足之地!可是,这之后我就很少见到母亲,姥姥把我带在身边自己教养,不让我跟着母亲。
            一个月我只能见母亲一次,这对当时还是孩子的我来说,是一件太残忍的事,对于我那苦命的母亲来说,就如同将她的生命剥离了一般的痛苦,可是姥姥是花家的掌控实权的人,没有人敢违背她的命令!
            于是,在我十岁的时候,母亲自缢了,我没有见到母亲死时的样子,因为姥姥不让我去见母亲最后一面,直到她下葬!那个时候,我开始对姥姥产生了一丝恨意。从那个时候起,我对自己说,我一定要改变花家这种森严的,没有亲情的家族制度!
            从二十岁开始,我就一直在关注弃剑门的发展,我足不出户,却熟知江湖中事,我会关注弃剑门,是因为两个人的原因,一个是费弃情,一个是楚云约,有了这两个人,弃剑门会有今日的成就,也就不足为奇了。
            在花家每年一度的决策会上,我力排众议,力主在弃剑门全力对付风月坊的时候,实施花家的扩张计划,只有极少数的人赞成我的建议,最后还是姥姥决定采用我的建议,我才明白姥姥让我列席的原因,因为我的想法就是她的想法,只不过她要借我的口说出来而已。
            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姥姥会把花家交到我手上,这个决定,让很多人敢怒而不敢言,因为在花家,大家都习惯了听从姥姥的安排。
            我开始着手进行计划,一个月的时间,拔掉了弃剑门八个明桩,二十一个暗哨,三个重镇,一举奠定了江南花家在江南水道的地位,而忙于应付风月坊的楚云约,因为惧于腹背受敌,也对我莫可奈何!
            因为我的成功,花家反对我的声音小了下去,姥姥的脸上也有了一丝难得一见的笑容。
(二)
楚云约:我不知道这世上原来有如此清丽艳绝的女子,容颜如玫瑰,气质如百合,仿佛吸尽了天地间的万物的灵气!
            对决的时候终于来了,弃剑门元气恢复以后,我便开始着手对付江南花家,它如同一只幼虎,不除掉,终有一天会成为弃剑门的心腹大患!在剧烈的冲突中,我和方胜儿对彼此一天比一天熟衽,我们一直没机会碰面,他是我出道以来,遇上的最强劲的对手!
            对决的那天,双方已经经过了七天七夜的缠战,门内也折掉不少好手,就连阿夕—吕欢夕,这个门内第一把好手,在花九公子花盛丽手上,也没有讨到半点便宜,于是我才知道,花家对此早有准备。
            这个时候,我在可可巷,她在胡同的药铺!
            我忽然想到,要制止这场流血事件的捷径,就是杀了方胜儿,这个江南花家的关键人物,方胜儿一死,花家势必群龙无首,想不退却也难。
            这个念头才起,我鼻端就闻到了一阵药香,在这样一个夜晚,怎么会有如此浓烈的药香呢,可可巷是弃剑门的前沿要塞,我知道这附近七里之内根本没有药局,于是,我知道,方胜儿转了和我一样的心思,他比我快了一步,已经到了可可巷,而且,就在我附近!
            我装作毫不知情,我知道只要他来了,就一定会向我出手,我会在他动手的那一瞬间,后发制人,要了他的命!
            然而我还是犯了一个错误,我只是重创了他,没有要了他的命。而我自己也被他的成名暗器”丝丝入扣”震伤了心脉。我捂住胸口,络了一口血,回过身,剑尖遥指对手,这时,我才惊觉原来他竟是一个女子,一个容颜如许绝纶的女子。
            同时,我也发现她在来之前已经受了伤,她的背上明显受了重创,那不是我的剑伤,绝对不是,一看到那个几乎查觉不到的伤口,我想起了一句话”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雨丝细如愁”。
            这句话说的是两个人,花家年轻一代中罕见的高手—花如梦和花晓昭。前者说的是花如梦的轻功,后者说的则是花晓昭的暗嚣”细雨”。
            
         
            
方胜儿:他一身白衣,如林中的清瀑,遗世而独立!又如远山的积雪,傲然不羁!
            九哥是花家一等一的高手,所以当连九哥也重创在吕欢夕手上的时候,我就知道,是该我出手的时候了,不除掉楚云约,花家就永无出头之日,这件事,只有我自己去做,因为我知道换了其他人,谁也没有这个把握,而我,也只有一半的把握。
            我带了晓昭一起去,因为可可巷毕竟是弃剑门的重地,要到那里,要经过三道暗桩,而晓昭精于机关器械,在花家不作第二人想。可是,我没想到晓昭会向我出手,而且一出就是杀手,好个”无边雨丝细如愁”,连我都没躲得过去,我知道这件事让姥姥知道的话,一定不会饶了她,所以我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回去后别说出去,你知道花家的酷刑不是你能受得了了”
            晓昭花容失色,咬了咬牙,转身投进夜色中,我分明看到她眼角滑落的那一滴泪,那一瞬,我对自己说,如果我能活着回去,我一定不会放过花自隐,一个大男人,躲在女人后面,没一点出息!想对付我尽可以自己来,躲躲藏藏的,成什么样子,花家的脸都丢光了!
            但是我知道,我活着回去的可能几乎没有了,晓昭这一手,已经绝了我的后路,以楚云约的身手,我就算不受伤也未必会是他的对手,何况现在伤在”无边雨丝细如愁”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结果他伤在我的”丝丝入扣”下,伤得不轻,而我,却已不能用伤得不轻四个字来形容了。
            我淡定的看着他,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楚云约,虽然我们较量也不下十次,但面对面却是第一遭,原来这世上还有比九哥更傲气的男子,他的剑,遥遥的指向我的咽喉,我的生命也悬在这柄剑上。
            奇怪的是,我一点都没有惊慌失措,我静静的抹掉嘴角的血迹,静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那个时候有个奇怪的念头冒了出来,能死在他的剑下,也不枉此生了吧。
            他看着我,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就走了!
            后来,我多少次回忆那天的情景,我想不出他不杀我的理由,真想不出!
(三)
方胜儿:从我开始记事起,我就看着九哥在江湖上一身白衣,剑眉星目的样子,热热闹闹的活着。
            我回到花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花自隐逐出花家,我没有把晓昭的事跟姥姥说,结果晓昭还是被姥姥密令调至水月门,那是花家外系子弟的组织,我就知道,姥姥虽然上了年纪,但并不老糊涂。
            紧接着姥姥亲自下令,将远在飞云瀑的十一哥花间泉调了回来,谁都知道,十一哥的”冰作影”,是我的”清明时节”的克星。那天,她把我叫到她住的百花居,自言自语地说,”丫头啊,这祖宗的家业可得好好看着呀。”我听得出来她话中有话。
            九哥自那天回来之后,就一直不对劲,表面上他似乎和平常一样,没什么事,可是我知道他心里藏了什么事,好像极不开心的样子,每天都在屋子里踱来踱去,长嘘短叹。以前的他总是神采奕奕,志得意满的样子,而现在的他,就像个独守空帷的文弱书生!
            我开始搜索记忆里的一个影子,那是一个琴棋诗画萧剑一身的奇女子,江湖上有这样的传言,弃剑门能有今天,楚云约的红颜知已吕欢夕功不可没!楚云约能有今天,吕欢夕一样居功至伟!
            一想到这句传言,我陡地就觉得心头一窒,一痛,一酸,然后就黯然神伤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之后,我心里总觉得好像什么东西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会对着花呀草的感伤一番,会对头小狗小猫说些儿傻话,会莫名其妙对着镜中的自己挑鼻子挑眼。这样的自己让我觉得很陌生。
             然后,九哥就出问题了。
             那天一直跟着九哥的小厮清儿躲躲藏藏的来到我的住处,悄悄的告诉我九哥只身前往弃剑山庄,我一听就傻了,弃剑山庄是弃剑门的总堂,别说一个九哥,就算十个九哥,进去也难有生还的可能,这种玩法,完全是不要命了。
            从小,九哥就很照顾我,对我而言,他已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九哥一个人孤身犯险,他要有什么事,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所以我匆匆的赶往弃剑山庄,没有带任何人,这次去不是完成什么任务,是去送死,我不想因为我和九哥的原因连累别人!连累花家!
我只将这件事告诉了十三姐花如梦,我和她说如果我回不来的话,请她将我父母的坟移到一起,这是母亲临终时最后的心愿了。如果说花家还有一个人能让我信任的话,那就是十三姐了,因为十三姐自幼双亲早丧,是母亲一手带大的,我对她的感情,又既像姐姐,又像母亲,虽然她只不过大我三岁而已。
            我带着我的短刀,暗器,直奔弃剑山庄!

  楚云约:在我的眼中,阿夕一直是一个人淡如菊,衣袂不惊的女子。
            阿夕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就连江南当年的江南名医萧剪雪都对她自幼缠身的宿疾束手无策,结果冥思苦想三年未果,终咯血而亡。我想天妒红颜这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也许连老天嫉妒她完美,所以用病痛来折磨她。弃剑山庄内,常常可以听到她彻夜不断的咳嗽声。
            那天,阿夕的萧剑对上了花盛丽的”满地黄花”,实际的情形无人知晓,只知道那一战之后花盛丽养足了半个月的伤,而阿夕夜里的咳嗽更频了!
            那天,花盛丽才至弃剑门辖下区域,就有风堂的弟子飞报庄内,然后阿夕就直直的闯进楚云阁,那是我处时日常事务的地方,也是弃剑门的重地。
            阿夕会知道这个消息一点也不奇怪,因为风堂的弟子本来就由她直接调派,奇怪的是她就那样闯了进来,不经过云堂的弟子通报就自己闯进来,这是我执掌弃剑门之后从来没有过的事。
            她甚至不是用走的,全无平时衣袂不惊的仪态。
            那一刹那,她的懊恼,她的失措,我一下子尽收眼底。我开始对花九公子好奇起来,我想好好瞧瞧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将弃剑门上上下下都宠着的吕姑娘弄得乱了方寸。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我见到花盛丽的同时,也见到了胜儿,胜儿穿了一袭湖水蓝的衣服,看着月下的那一男一女,我不禁暗想,江南花家是以怎样的灵气,蕴孕出这样俊秀的人物!
            而我却在视线一触及胜儿的那一刻,怔了一下,楞了一下。
            自那天初见胜儿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完了,从那天起,我开始怕见到月光,因为思君如明月,夜夜减清辉;我不敢听琴声,因为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我甚至不敢喝酒,因为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就在我一怔,一楞之时,情势突然发生了变化,花盛丽身形一动,突然欺近阿夕,我来不及细想,只道他要对阿夕不利,剑便向他递了出去,我一动,胜儿的”清明时节”
        也在那一瞬出了手!
            这几件事几乎是同时发生的,花盛丽动,我的剑递向花盛丽,胜儿向我发出”清明时节”。在别人眼中这几件事几乎是同时发生的。
            然后,突然发生了一件大家都始料未及的事,花盛丽欺近到阿夕身前,却只是牵住伊的手,急声问:”你怎么样,身子可好些了?”
            一听到那句话,我的剑便递不出去了,剑尖绕了一个小圈,迎向了胜儿发出来的”清明时节”。
             这是一种比”丝丝入扣”更难应付的暗器。因其发出来的时候像”清明时节”的雨一样纷纷洒洒而得名,君不闻”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只要沾了一滴,立刻便可要了你的命!如果我是直接迎向它的话,我有把握不会让其沾一点在身上,但现在的情形是我将递向花盛丽的剑顿了一顿,才迎向”清明时节”,这一来先机顿失,空门便暴露在”清明时节” 之下。
             千斤一发之际,一缕萧音乍起,尖锐的裂空而至,震得那漫天的”雨箭”停了一停,这时我的剑气才至,罩住了我的全身,我看着地上那一个个被”雨箭”击穿的小洞,手心微微沁出了些许的冷汗,有如死而复生一般。
             然后,一种极不是滋味的感觉一下子掣住了我的心脏,我瞅了一眼方胜儿,暗道”如果不是阿夕的”萧剑”救得及时,你这一下岂不是要了我的命”。        
            然后,我就听到阿夕冷冷的声音,就像冬天冰冷的剑锋划在冰刃上的:”你若伤了云约分毫,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不会放过你!”她的萧剑,直直的指向方胜儿,这个差一点要了我的命的女子。萧尖的寒意沁人心脾,就连我这个站在五尺之外的人也感觉到了那股子透骨的凉意。
(四)
方胜儿:很长一段时间,一想到那一晚的情形,我就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九哥一听到这句话,眼神一冷,他放开伊的手,一步一步退到我旁边,一个字一字的说道:”胜儿是我妹妹。除非我死了,谁也别想动她一根头发。”
            我看到吕欢夕的眼神一静,然后就咳了起来,柔弱的肩一下一下的抽动着,她拿出一条手帕,捂住嘴,仿佛边心肺都要咳出来一般,她每咳一声,九哥的脸色便白一分,我便知道,这一次九哥已动了真情,我不知道这段不为人知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我却知道,这是为花家所不容许的。
            这时,我突然听到一阵又像鸟叫,又似虫鸣的声音由远而近,九哥脸色一变,我心头一沉,这是花家传递消息的信号,大量花家的子弟已到了弃剑门的势力范围,而且已有三个人闯进弃剑门总堂。
      楚云约和吕欢夕互相看了一眼,神情开始凝重起来,楚云约微喟了一声,对吕欢夕道,:”只好。。。。。。”吕欢夕点了点头,将萧凑到嘴边,发出三长一短的急促萧音。我脸色一变,和九哥打了个眼色,两个人一左一右掠向弃情轩。
            我没想到的是,这次的分手,竟成永别,这一天,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九哥的日子,事隔多年,我常常在漫漫长夜中耿耿于怀,如果当时是情形稍有不同,那么,是不是九哥和吕姑娘的命运就能改写,至少,他和她不至于死得那么惨,也正是因为九哥的死,让我开始憎恨姥姥,憎恨花家的家规,是她一手造成了九哥和吕姑娘的死。
            九哥和吕姑娘死的实际情形我不得而知,这是事后晓昭转述给我听的,自从那天之后,晓昭便一直存了报恩之心,而当时在场的四个人,唯一活下来的,就只有晓昭。第二天,晓昭便从花家失踪了。
            我不知道姥姥将十一哥调回来的同时,还招回了十七姐花喜洁,如果我知道的话,也许九哥也不会死。
            花家有个组织叫”百花门”,其实是个暗杀组织,分为两组,”江上月”和”江南花”,这是极少人知道的组织,花家知道的人也为数极少,这个组织的人行踪极为秘密,直接受命于姥姥。
            花家自存在的那天起,就一直有这个组织存在,也就是说,花家的每一个成员,在”江南花”中,都有一个熟知其死门的高手存在,如果谁对花家有不贰之心,”江南花”便会派出高手狙杀之。十一哥和十七姐便是”江南花”一系中曲指可数的人物,也是我和九哥的克星。
            那天,十七姐出现在弃剑门,趁九哥和吕姑娘动手之时,在九哥身后发出了致命的杀着,结果,吕姑娘死了,是死在十七姐手上的,十七姐也死了,是死在九哥手上的,九哥也死了,他抱着吕姑娘的尸体从弃剑门走了出去,十日之后,一家渔户人家从江中打捞出一男一女两具尸首,男的一身白衣,女的手中捏着一只萧,已经被江水泡得面目全非。
            我不知道十一哥去了弃剑门没有,不过他一直没有出现,也许,在姥姥眼中,我和九哥唯一的差别就是,九哥已背叛了花家,而我还没有!我只是有背叛花家的可能,只是这个可能还没有成为事实而已。
楚云约:那一战的辉煌一夜之间传遍江湖,而那一夜的伤心却无人能知。
            那天之后,落夕阁中再也没有了阿夕的影子,弃剑山庄内,再也听不到阿夕的咳声,失去了阿夕,我就如同失去了我的左右手一般痛彻心肺。
            人一生中,总有一些经历是无法或忘的,对于我来说,那天的经历像一场梦厣,若干年后,我还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那一天的绝望和伤心。
             那天,我在弃情轩前面截住了胜儿,只是截住了她,却没能拦住她。在潜意识里,我不愿和她动手,可是,我无从选择,她也一样,无可否认的,她确是我出道以来碰到的最难应付的对手,无论是运筹帷幕之中,还是决胜千里之处,她都是我绝无仅有的强劲对手。这也是为什么在我见到她之前,一直都以为她是一个男子。
            后来我才知道,花家出动了大批的高手,想趁这个机会给弃剑门迎头痛击,结果,双方都折了不少好手,那一战,是有史以来,最惨烈的一次,几个月后,弃剑门和江南花家参与是役的高手都谈虎色变。
            我和胜儿只见过两次面,第一次是在可可巷,第二次就是这一次了。再见伊,我才发现,原来在我的记忆中,胜儿的样子并非那么清晰,只是心里觉得好像认识了她一辈子似的,熟悉得就像她是我前世的妻。
            胜儿的兵器是一把一尺一寸长的短刀,据说这把刀是她的父亲”晴天公子”留给她的,刀法刚是她的姑姑方红雨教她的,所以走的不是花家那一系阴柔的路子,每一次伊的刀光掠过,总有一种让人愿意死在她刀下的冲动,江湖中曾有过”有情刀,无情剑”的传言,”有情刀”指的便是睛天公子的这把”秋月刀”,又称”月中痕”,因其形状像弯月而得名。
            江湖人,江湖死,这是江湖人的命运,从踏入江湖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这个结局,人只不过是这张大网中的鱼而已,我和胜儿,也同样被网在了其中。
            是日,子卯年,立秋,阴,花盛丽、吕欢夕役,方胜儿、花如梦伤,楚云约因是战而名盛一时。弃剑门死九,伤三十七,江南花氏死十一,伤三十四。
            而我这个是役当事人才知道当时的情形,事实是在弃情轩,我的”无情剑”和对上了胜儿的”有情刀”,当年这并称一时的一刀一剑终是没有机会遇上,双方的后人却碰到了一起,直战得惊天地,泣鬼神,此后一月之内,弃剑山庄内无飞禽飞过。
            我至今仍记得她那一笑,刀光剑影中的一笑,本来她的刀法像一首诗,突然之间就顿了那么一顿,这是我始料未及的,而我的剑,那在那一瞬,刺进了她的心房,我眼睁睁的看着她像一只断翅的蝴蝶一般,坠了下来,一个纤巧的身影掠了进来,扶住了胜儿的身体,却被漫天的剑气震得吐了一口血!
            那一刻,我手中握着剑,看着剑锋上滴下的血,全身的血液冷到了极点,伸手欲扶,张口欲唤,耳边只听到胜儿的声音说道:”大恩不言谢,胜儿惟有以死报之。”还有花如梦那如冰一般冷的声音:”你记住,胜儿要是有事,我不会放过你。”
            我眼睁睁的看着花如梦抱着如婴儿一般柔弱的胜儿走出弃剑门,我唯一能做的只是吩咐属下不许阻拦。那一张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清水样脸,无数次让我从梦中惊醒,那天之后,我失去了胜儿的消息,她仿佛从空气中消失了一般。甚至就连江南花家的人,都不知道她的行踪,这个事实让我心碎得无以复加。
(五)
楚云约:暗恋是一杯苦酒,喝了会伤身,伤心,伤神!
            自弃剑山庄一役之后,弃剑门和江南花家的干戈渐息,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原因,便是蜀中”小唐门”一夜之间的崛起,使双方投鼠忌器,而江南武林的局势,渐渐的复杂起来。
            “小唐门”是四川”暗器唐门”的旁系组织,因被人排挤,在”唐家”无立锥之地,不得不脱离”唐门”,其首脑人物,便是”唐门”年轻一辈中难得的好手唐柔,却因行事乖张,在”唐门”郁郁不得志,最终被逐出”唐家”。
            “弃剑山庄”一战,最大的受益人就是唐柔,他不仅利用这个机会在江南一举立住了足跟,还鲸吞了大片”弃剑门”和”江南花家”的地盘,而经此一战,无论是弃剑门,还是江南花家,都元气大伤且心存顾忌,没有余力在其未成气候之前将其剪除。
            而唐柔却在半年之内,做下了许多天怒人怨,人神共愤的坏事,绝事!烧杀抢掠,杀贫济富,无一不做,最令人发指的便是他对”花暮君”所犯下的滔天罪行,花暮君是花家的最得花太君喜爱的小孙女,也是花家唯一一个不谙武功的柔弱女子,在花家素有”小华佗”之称。就这么样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却被唐柔用最卑劣的手段奸杀,这就坏了武林的规矩,犯了江湖的大忌,我也被他的所做所为逼出了心头的怒,剑上的火。
            一直以来,我觉得我的个性还算温和,从未对人起过”赶尽杀绝”之心,可是这一次,我决定了,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将”小唐门”这颗毒牙连根拨除,否则江南一地便永无宁日。
            我知道我此举,无疑会将弃剑门置于腹背受敌的尴尬境地,因为”江南花家”一直对弃剑门虎视眈眈,我一旦对唐柔动手,无疑是将自己的空门卖给了敌人,可是人生里,有的事是明知不可为而必为的。
            我开始着手布署”杀唐”计划。
                我知道唐柔每天都会去一个地方,一个叫”看月轩”的地方。那是江南最红的青楼,素有”江南李师师”美誉的慕容惜惜,是”看月轩”最红的姑娘。青楼中,罕见有如此洁身自好的女子,唐柔早就对其慕名已久,可是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我将时间定在十月初九那天,因为那天是师父的死忌,往年这个时候,都是弃剑门最重要的日子,唐柔一定想不到我的选在这一天动手。
            我通过弃剑门在”江南花家”的内线,将消息透露给了花家的人,我知道,花家想手刃唐柔的人大有人在,每一个人都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我能肯定,如果胜儿还在花家的话,她也一定也不会放过这个为花暮君报仇的好时机的。
            我把一切都布置妥当,”黑堂”的弟子亦全部出动,只要唐柔一死,”小唐门”一系便会土崩瓦解,风消云散,就象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组织一样!
            在这些忙忙碌碌的日子里,胜儿却成了岁月在我心上刻下的一道刀痕,我时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它的呻吟,它的喘息。慢慢的,天气转凉了,那个时候,我会狠狠的想,不如就忘了她,身边这么多的红颜知已,环肥燕瘦,就不见得比不上她,而下一秒,我却又发疯一般的想,不知道在这样寒峭的冬日里,她会不会知道给自己加件衣衫,那样单薄的身子可受得了这透骨的寒。
            就在这些日子里,我开始练”黯然消魂”剑,这是弃剑门的一种绝门剑法,当年师兄苦练多年一直未果,他把这套剑法传授给我的时候说过,练这套剑剑一定要在一种亘苦寂寞的情境中才会略有小成,这么些年来,我一直不得其门而入,没想到最近这段时间却突飞猛进,不仅练成了”黯然”这个层次,还达到了”消魂”的最高境界。我把对胜儿的念兹在兹,无时或忘的情义全部揉入到剑意中,无意中符合了始创者的初衷,也因而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
方胜儿:在我伤重的日子里,感受到生命如梅,遇雪尤清,经霜更艳。
回到花家之后,我缠绵病榻长逾数月之久,和外界完全失去了联系,连花家内部,也仅有几个人知道我的病情,也许姥姥担心我伤重的消息一旦外传,处于风雨飘摇之中的花家会被其它的江湖势力觊视。
从”小方天”移居”百花居”也是姥姥的意思。我能猜到其中的原因,固然,我的安全问题是一个因素,但更为重要的是,一入住”百花居”,我的一举一动,全在姥姥的眼皮底下,我知道,姥姥对我的心思分明已洞察秋毫。
小雪初晴,我第一次能够下床,那天,我一次接见了三个人,三个举足轻重的人。
第一个便是十七姐花如梦,我一直不明白,那天我是怎么离开弃剑门的,陷身重围的十七姐是怎么样把我带离弃剑门,这件事我躺在床上的时候,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似乎只有一种可能,但我不愿那是事实,这个疑问,只有十七姐能够解答。
自那天,我就一直没有见过十七姐,姥姥不让任何人来探视我,所有的事务处理,都得通过十三哥花恨语,就连十七姐,都没有办法知道我的情况。
那天,十七姐一跨进我的房间,第一句话就问我”楚云约爱上你了?”
我怔了一怔,呆了一呆,然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十七姐见我这样子,就没有再说,毕竟是女儿家,她能体会我的欲言又止,欲说还休。
十七姐给我带来了三个消息,第一桩,姥姥密令”江上月”高手花溅泪暗杀楚云约失手,十七姐说的时候神情凝重,这个楚云约,仅仅数月的时间武功便突飞猛进,只怕花家除了你,再无人是其敌手。第二桩,弃剑门前门主费弃情携妻江心月,子弃小弃,女费小情重返弃剑山庄。第三桩,是日,费弃情夜访方红雨,两人密谈到深夜,次日,方红雨远赴回疆,杳如黄鹤。
末了,十七姐神色古怪的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你猜,费弃情找你姑姑何事?说完之后,她转身出门而去,留下一声微喟。
第二个人,便是二十九妹花落雁,落雁人如其名,确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是那种我见犹怜的女子。可是她进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和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点儿边都沾不上。暮君尸体是她去领回来的,直到见我的那一刻,她还沉浸在极大的恐惧之中。
我仔细的询问了她暮君身上的伤痕的情形,要了解唐柔的武功,只能由此着手。我问了之后,唯一的感觉是沉重,唐柔果然是个不太好对付的劲敌。
第三个人,便是惜惜,惜惜是我的知已,初识惜惜,还是在我接掌花家之前,我没有见过如此倔强的女子,虽身在青楼,但仍如一潭清泉,一轮明月,我和她曾经有过抵足而眠,深谈至东窗渐白的记录。伊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子。因为我的原因,惜惜在”看月轩”能保有青白之身,为此,惜惜对我死心塌地,感恩深重。
只有一件事,才认识惜惜的时候,她并不谙武功,后来有次,我见在露过一手,我曾问过她是何人教她的功夫,她笑了一笑,并不回答,我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我从来没有要惜惜为我做过任何事,但是这一次,我却因暮君的原因,第一次向惜惜求助,惜惜沉吟了一会,答应了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点头的那一瞬间,略感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上来,直到惜惜离开,我还觉浸在这种奇怪的思绪之中。
窗处在飘雪,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冷得人心头都泛起了寒意。

(六)
楚云约:温柔的女子,会为情变成一把伤人的剑!
十月初九,天气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日暮的时候我走出屋门,看到墙边的那一树梅花,开得正艳,红得有此儿异乎寻常。
我看到西南面升起了一缕炊烟,那是弃剑门埋伏在”看月轩”的子弟的暗号,唐柔已经进了”看月轩”,我知道,杀唐柔的时机终于来了,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太久了。
我一路上走着,看着街边的走卒小贩行色匆匆,稚童在追打嘻戏,不知道不觉的,就想到了胜儿,想着想着,便微笑了起来,迎面而来的一个担夫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回过神来,不觉讪讪的对他笑了一下。
我将手拢进衣袖里,将怀里的剑抱得更紧,试着深吸一口气,驱走一些身上的寒意,而肩上,却堆起了薄薄的一层雪。
“看月轩”地处闹市,是弃剑门和江南花家势力交界的地段,一向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我一眼能看出来,人群中,隐隐绰绰的人影晃动的,是”小唐门”的好手,而弃剑门的子弟,也暗伏在周围,江南花家的人,则三三两两,或立或坐躺,说说笑笑,却一直用戒备的眼神在打量我。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们,我觉得安心了一些,有江南花家的门人子弟在这里,那么胜儿一定也有所布署,她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想到这里,我心里突然亮了一亮,那么,她在此出现,也许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其实”看月轩”本来就是弃剑门的堂口,看月轩的老鸨头,本来就是”弃剑门”外三堂之一”看剑堂”的堂主,这是个秘密,除了我的师兄之处,门内的人大都不知道,外三堂和内部组织不一样,大家都知道外三堂的存在,却没有几人个知道外三堂的实际设置情况。
      之所以叫外三堂,是因为其成员,不象弃剑山庄内部一样,大都由弃剑门门下弟子组成。”看剑堂”的人,多是由一些无家可归的可怜女子,被弃剑门收容下来,自成一派。
      阿惜初进看月堂的时候,象一个柔弱的猫儿,我有一次到看月堂处理日常事务的时候,看到她被人欺侮,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盛满了惊惶的小花,我不知道怎么的就心疼了一下,后有有空呢就教她些初浅的功夫,没想到这丫头虽是半路出家,悟性倒满高的,虽无大成,但普通的二流角色已远非她敌手。
      这一次,我知道,要唐柔死,阿惜成为最关键的人物,其实最初的设想就是小惜提出来的,当时我考虑到唐柔的为人,再三犹豫,却敌不过伊一而再,再而三的请命,最后我决定采用这个办法,只不过将那个动手的角色换成我自己,这样,也许阿惜的危险会减小到最低。
      我们约好了,只要听至阿惜的一声惊叫,就开始”杀唐”计划。如果时机把握不好,那么,首当其害的,便是阿惜,因为唐柔不是一般的二流角色,而且手段残忍,哪个女子落到他手上,那真是比死还不如。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到,我进去的时候看到的会是那样一番景象。
      所有的一切都照计划正常进行,不知道为什么,我走进”看月轩”时候,看到了那屋橼下的那一盏小灯,一盏白色的小灯,在青楼这种地方看到灯,其实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只是那一秒,我只觉得有点不安,好象什么最亲近的人遇到了危险一般。
      然后,我就听到了那一声惊呼,我不来及多想,就拔剑冲了进去,相忘于江湖般的冲了进去,舍生忘死的冲了进去。
方胜儿:知已的背叛,象毒药,会毁掉你整个的人生信念。
           惜惜是个风情万种的女子,她的一举手,一投足,就有种看不够的妩媚,就连我这个女儿身,有的时候也禁不住为之心动。
           有的时候,我笑着问她,不知道什么样的俊秀人物才能配得起你这样的可人儿,这时候,惜惜总是抿嘴儿一笑,不说话,样子秀秀俏俏的,我知道,那就是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只不过惜惜从来没有和我提过这个人。问得急了,就转过身不理我,我看了,也替她觉得高兴,有时候我心里面也会想,那是个什么样的人,能抓住惜惜那颗飘浮不定的心。
          我知道唐柔是个暗器天才,他的暗器手法,在江南不做第二人想,我知道他终究会忍不住向惜惜伸手的,所以,我决定躲在惜惜的房中,觊准机会下手,不论是谁杀了花家的人,任何一个花家的子弟都不会置之不理的,更何况暮君死得那么惨。
          我一早就听过唐柔的恶名,只是没想到他比我想象中还龌龊卑劣。那是我见过的最不堪的凌辱,就连我都没想到,他一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托住惜惜的下巴,一用力,就扭脱了臼。我看到惜惜疼得连一声惊呼都发不出来,眼角落下一滴眼泪。我知道这个计划的问题出在哪了,我们都把唐柔当成个人来看,这就犯了致命的错误。
          这一下形势一下就发生的逆转,我不得改变最初的计划,提前现身,我静静的走出去,静静的说;”放了她!”,唐柔的眼光一转到我身上,立即便象被粘住了,那双眼睛,我看了,不知怎么会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就象吃了一只死老鼠。
           唐柔眯着眼睛打量我,那张年青但有点妖艳的脸显得有点兴奋,似乎看到了猎物一般。他手上一用力,惜惜的脸容绉成一团,显是痛到了极点,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来。我心头的火一点一点的升起来。
           “你和我睡一晚,我就放了她。!”唐柔嘿嘿地道。
           “好,我答应你!”我知道这是救惜惜的唯一方法,这个方法虽有点冒险,但我衡量过眼下的形势,不答应,只怕惜惜难以保全。接下来的事,就象是一场恶梦,一场醒不过不的恶梦,惜惜衣衫不整缩在墙角,而我却被点了穴道。
          楚云约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副景象。他的目光触及缩在墙角的惜惜时,眼底泛起了一丝怒意,然后,他看到了我,看到了在唐柔掌握中的我,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冷到了极点,那浓浓的杀意,连我都感觉到了。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有点诡异,不按牌理出牌,不按臆想的方向发展,再楚云约冲进来的那一刻,”看月轩”外响起了嘶吼声,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唐柔听到第一声嘶吼,脸色就开始变了,他用力的捏住我的脖子,神情古怪的看着我,古怪的一笑,那笑容,我看了只觉得心头一阵莫名的恐惧。
          楚云约进来的那一瞬,唐柔已开始向我出手,我感觉他已知道了这全盘的计划,甚至知道了我的身份,也就在那一瞬,他对我对了杀念,然后,他就出了杀手。换句话来说,就是楚云约进来的那一刻,已经来不及救我了。
           我惊呼了一声,这就是楚云约在外面误以为是惜惜发出来的那一声惊呼,然后,唐柔的脸上就开了一朵大大的白花,那是我的杀手锏,”白花”是从我口中发出来的,这是姑姑教给我的用于防身的绝招,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用过,因为没有人可以欺近我三尺以内,想不到,唐柔却成了第一个殉葬品。
          可是唐柔的杀手还是发出来了,我穴道被封,对这道致命的杀着,一点躲避的可能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逼向自己,那个时候,我只觉得死亡的手在温柔的抚摸我。我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着死亡的到来,脸上感觉掠过一道凉凉的习风,好舒服,奇怪,我竟然会在这个时候产生这么奇怪的想法。
          那是一朵绚丽的剑花,象诗意一般,这朵剑花救了我,我睁开眼,看到了楚云约那张写满担心的脸,他身后,是缩在墙角的惜惜,不知道为什么,我才睁开眼的那一秒,我在惜惜脸上看到的,竟是一种失望至极的神情,我甚至有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她失望什么?
          接触到我视线后,惜惜的脸上的神气换成担心,难道是我看花了眼,我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安,却不敢再想下去,那是惜惜呵,那个我甘心用生命去呵护的女子。
无忧 发表于 2002-1-17 19:06:03 | 显示全部楼层
太长了
无忧看得头都昏了
 楼主| 方柔 发表于 2002-1-18 02:33:09 | 显示全部楼层
长?你一定不喜欢看武侠小说。:)
无忧 发表于 2002-1-18 06:24:27 | 显示全部楼层
错!无忧最喜欢看武侠小说。(:
 楼主| 方柔 发表于 2002-1-18 21:01:05 | 显示全部楼层
武侠小说都挺长的,这个算什么?还嫌短了呢。
Bird 发表于 2002-1-20 05:01:5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喜欢短篇!
那些悠悠的长长的结尾让我自己去组织好了,
(事实上我是没时间看清楚,呵呵)


鼓励原创!!  [em02] [em03] [em02]
 楼主| 方柔 发表于 2002-1-20 05:12:19 | 显示全部楼层
说了等于没说。:(
Bird 发表于 2002-1-20 05:22:22 | 显示全部楼层
要是世上的斑竹都像你这样勤奋就好了
一手引渡阳光,一手反映明月……
白天黑夜,全“罩”着了~~~~~~~~
LH!!(Aurora说这是厉害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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