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 爱的苦香

脚下踩着的枯叶发出干巴巴皱裂、挤压的声音，象是谁的叹息，又象是谁的哭泣。我不
能明白，为什么人会有记忆，不愿想起的其实一直在眼底心头，不愿舍去的又恰恰如风一样
无力把握。在这片儿时的白桦林里，我嗅到了涩涩的味道，一种说不出来的苦香，是药味儿
还是什么香熏？这种苦香似乎很久远了，可在我的血液里，它从来没有停止过流淌。
　　第一次亲眼见到小野，是在医院里。长长的卷曲的头发披散在苍白的脸旁，紧闭的双眸
和小脸儿上犹存的泪痕，能让人想见她是从怎样的大火里死里逃生，并且这场灾难将带给她
永远也无法抹去的痛苦。她真的很美，虽然她现在还没有醒，但褐色的卷发、苍白的皮肤、
浓密高挑的眉毛还有那性感的嘴唇都象极了吉普赛女人，也很符合她的名字，“小野”——
该是个充满热情有个性的女孩子吧。
　　在这个病房里，我感觉不到我的存在，甚至连呼吸都有困难。
　　一边是满眼血丝，疲惫不堪的许岩，我的未婚夫。一边是这个就连昏迷中都美丽夺目小
野，他的前女友。什么在空气中流动？！我的鼻子又伤风样的抽泣起来，是什么？我能感到
它的流动与弥漫，却捉不住它也说不出它。有点苦苦的滋味，吸到鼻子里又淡淡的香甜，逼
得泪流出来，模糊了面前的两个人。
　　世界就是这样的奇妙，有些时候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相见的人，却会意外的相逢在狭船
。许岩曾和我说过，他和小野的爱情早就灰飞烟灭，因为小野的背叛。就在他为了小野而决
定放弃保送出国的名额前夕，他亲眼看到小野和另外一个男人睡在一起。而那个男人，是他
的堂哥。许岩疯了一样，把堂哥的牙都揍掉了，但他没动小野一根头发。小野没有哭，也没
有乞求他的原谅，尽管他知道只要她说一句认错的话，他就会原谅她，并且留下来。可是小
野只是漠漠的说：“你走吧，别再回来。”小野就那么跪在床上，直直的望着他，目光中只
有一种终于解脱了的快慰，仿佛早就料到会这样结局一样，许岩说他永远也忘不了小野那晚
的眼神，象一记巴掌抽在脸上。
　　就这样，许岩走了，走的很远，到天的那一边。
　　然而无论他在哪个国家，都觉得是在漂泊，或许正是他的心停不下来，所以感觉不到归
属。一年前，他回到了祖国，并且回到了从前的城市。是回来面对吗？亦或是从来就不曾遗
忘？
　　初次见许岩，是在公司的联谊酒会上，他风度翩翩地挽我起舞，我没有拒绝。当时在我
的眼里，男人都是一样的，他们畏缩、虚伪、怕承担而且得过且过。许岩，无非也是一粒棋
子罢了，意外的是这粒棋子很与众不同，但这只能使我觉得更有挑战性，别无其他。就这样
，在我不屑的目光里，他走入了我的生活。
　　清秀的外表下，我的心疲倦之极，没有人知道我过着怎样的生活。白天不懂夜的黑，白
天我是人人羡慕的、精明干练的公司老板；夜晚我是丢了心的灵魂，和熟悉的人聊天，和陌
生的人上床。如果人生就是一场游戏，何必问我在不在意？如果这真是一场游戏，为了什么
要哭泣？
　　我不敢看从前的照片，单纯的目光、善良的情感，还有对世人的信任，都随着时光走远
。两年前，我曾深爱过，深爱过一个比我小的男孩子。青春的裙角飞扬，百合花都为我们盛
开，象所有的恋人一样，我们牵着手，憧憬相偕一生。可是，最后他还是离开我了。理由很
简单，因为我事业蒸蒸日上，而他在走下坡路。“我不能让你养着我。”这是他最后说的话
。或许我该相信这份男人的自卑与自强，但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没多久他竟然和一个
小护士结婚了。这就是他选择赢回尊严的方式吗？亦或是为他的不爱找个借口？
　　从此我拼命的工作，私企虽然没有国企那么优厚的福利待遇，可是只要你肯努力并且够
聪明便能实现自己的价值。很快，我就由一个小主管升了上来，做经理助理，再之后开了自
己的公司。当然，这其中也得助于我不再有爱。山盟海誓只是打发寂寞时说说罢了，海枯石
烂也只是不可能出现的苍海。和深爱的人分开，是很痛苦，无论原因如何都是一重永远无法
抹去的痛，可更让我剌痛的是：那种从顶峰跌到谷底的悲哀。当你全部的心思与信任都放在
一个人身上的时候，当你全部的爱和感情都付给他的时候，你会发现，你没有了退路。任由
我向哪个方向奔跑，都追不上他变心的翅膀；任由我如何的不舍，都不会挽回这没有未来的
爱情。
　　一个女人想要在男人的世界里占有一席之地，并且有所建树，是不容易的。你不成功，
别人会说“唉，女人嘛，没有男人不行。”你成功，别人会说“女人嘛，哼！一定靠了哪个
男人。
　　小野依然没有醒来，许岩就这样不吃不喝的陪着她，当然还有我。
　　小野开了一间玩具店，她就是在那里出事的。她卖给小孩子和情侣的玩具都特别便宜，
而且独道的眼光总是能得到年轻人的喜欢和认可。小野不为搛钱，可也红了一些小人的眼，
一把火几乎烧掉了所有玩具和物品。小野赶到店里的时候，已是半夜，大家都说这火没救了
。如果小野不是非要冲进去抢那只破娃娃，如果烧断的吊板不是正巧砸下来，如果……她就
不会躺在这里。
　　那只破娃娃我看到了，几乎烧得不成样子，只有眉眼似乎还有笑意。它在笑什么？笑世
人的无奈和无助吗？笑人世的捉弄和无凭吗？
　　这只破娃娃，是许岩曾经送给小野唯一的生日礼物。
　　这只破娃娃，也是小野几乎陪了性命，从大火里抢出的唯一一件东西。
　　空气中那种流动的味道更浓了，还是涩涩的，带点苦味的甜香，这一次它乘风而来，让
我想起了它的名字，人们叫它为"爱"，它扑面而来，弥漫四周，让我不能呼吸。我真诚的呼
唤小野，好姑娘醒来啊，看看你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漂泊多年，如今来还你的泪水了。小野
，醒醒，我知道你还爱着他，不是么？求你了，醒醒……
　　她一定还爱着他，从当年决绝逼迫他走后的每一年，每一天，这份爱从都没有停止过。
谁又能说当年的那份绝情不是对未知前程的一种赌注，一种为了他有更好前程的了断。换作
是我，未必有那样的果断与绝决。爱他所以放手，爱他所以用“不爱”成全。
　　我们都以为自己是懂爱的，是受伤害的一方，我们都以为是这世界不公平，把爱分配的
不均。可是此时此刻，布娃娃的笑容面前，我们泪雨滂沱。
　　许岩是一粒棋子，一粒至关重要的棋子。他除了精明的头脑外还有良好的人脉，人脉就
是钱脉，这是商场上不变的真理。如果他能为我所用，那就是如虎添翼。
　　就象每一次不带“真心”去赴约一样，我带上我最甜美的笑容、最可亲的举止、最动人
的身材，还有战无不胜的诱惑，去做商场上的交易。我是个女人，但我更是个商人。
　　他真是个有魅力的男人，不是么？这从他自信的神态还有别人看他的眼光就能看出来，
那种尊贵的气质似乎与生俱来，一点一滴的让你相比逊色。和他在一起，总让我很兴奋，遇
到对手的感觉真的不错，但随着交往次数的增多，我却越来越怀疑自己的初衷是不是有所偏
差，为什么我看不透他的所想，他究竟想要什么？！
　　又一次，我们相对而坐，品着如珀的红酒，听着悠扬舒缓的音乐，当然还有柔和的灯光
，这份浪漫是不是有点象电影里的情景？可是偏偏他是最不入戏的那一个。我对于他天南海
北的闲扯早就厌倦了，怎么就文不对题呢？为什么我总感到是他在控制着我们之间的大局，
甚至我们说的话题、我们吃的东西，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真的糟糕透了！我必须逃走，离开
他的目光，离开他的身影，离开这一切，好好想想，是不是哪里错了？
　　“苏萌，你要去哪儿？”他的口气仿佛早就看透了我的想法。
　　“不，我哪儿也不去。”我快速的反驳正中了他的圈套，因为我看到他满意的笑了，我
恨得咬住自己的舌头。
　　“说吧，说出来，你想要什么？我不喜欢转弯抹角的人，而你显然也不擅长此道。”他
嘻笑的口吻，却配着无比坚定的目光，真让人不可琢磨。“如果你的筹码足够，或许我们可
以成交。”他举起酒杯做祝酒状，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好吧，既然你都看在眼里，我也就不用浪费时间了，直说吧，我想你到我的公司来帮
我。本想一切做到位之后让你自愿来，现在既然话说到这儿了，你就开价吧。”我早就准备
好了比他现在更优厚的待遇，不怕他狮子大张口，这个人我必得之。
　　“如果我要你呢？不是一夜，是一生。你愿不愿意？！”他喝干了杯中的酒，看我。
　　“不要开玩笑了，许岩。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一种莫名的伤感突然扲住了我，人生如
戏，戏如人生，谁能担谁的一生呢？他要我的一生，凭他的精明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的责任
与担当远远大于他能从我这里得到的物质与金钱。他要我的一生，他竟敢要我的一生！巨大
的悲伤笼罩了我，怒火也是袭上心头，如果他是故意看我笑话，那么显然他做得不赖。
　　“那就一夜吧！”他奔上前拉住了欲夺门而出的我。
　　看着他的明亮的眼睛，我说：“成交。”
　　“不，别开灯。”我轻轻拉住许岩的手，当线只会让这交易显得更加赤裸，不是么？走
到窗前，拉上厚重的窗帘，星月的眼睛也被阻隔，一下子，我们沉入了无尽的黑暗。这夜色
，这纯粹的黑暗让我感到安全，披上夜色的褛纱，我便是堕落的天使，而触手可及的这个男
人，我是他今夜的情人。
　　这之后，许岩果然来到我的公司帮我，他就象一股新鲜的血液，带动了各部门的动转，
一切都井然有序并且向好的方向发展着。虽然这和我事先想到的结果一样，但是总有些什么
是变化了的，他看我的眼神，还有他对我尽心的维护与关心，总之，他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
对我的感情，让我有些茫然无措。他温柔的目光引领我，有力的臂膀保护我，深沉的胸膛接
纳我，这是爱么？我希望不是，可又隐隐盼望着；我不敢相信，可又不觉陷入他带给我的温
暖里。
　　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真的是太多的美景与诱惑，不是鲜花就是陷井，呵呵。我嘲笑这种
奢迷的生活，我鄙视这样的人生，可我也深陷其中。当我在各种人尤其是各种男人之间周旋
的时候，我竟看到了许岩几近痛苦的目光，握紧的拳头在克制内心的挣扎吗？哦，别让我去
想。来，喝酒……
　　我又一次醉了，他象从前一样开车送我回去，只是这一次他没有说话，这压抑的沉默让
我害怕，让我感到孤独，我把头靠在他的肩上，看到他把车开得飞快，夜色中的灯光由一盏
盏变成一条条、一片片的飞过，再也数不出数量。这多象我们的岁月啊！就那么无声无息地
飞逝，让人有溺水样的无力与悲哀。“许岩，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说话？”我问他。他看
都没有看我，脸上的线条绷的紧紧的，轮廓更加分明，只见他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然后飞
快把手离开方向盘点着了火，之后递给我。
　　接过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我痛恨这种生活，但此刻更恨他一句话也不说。“你他妈的
在想什么？想吻我吗？想和我上床吗？”我笑着问他。
　　突然一个急刹车，险些把我扔到窗外去，我的头重重的磕到的车窗上，突然有点晕，但
我还是一脸嘻皮的样子，这点外伤算什么呢，我不怪他，我甚至不瞅他。“你这个该死的女
人！”他象愤怒的狮子一样扑过来，鼻息的热浪冲到我的脸上肆意流淌，天啊，我要窒息了
。放开我，你这混蛋！我拼命地挣扎，不顾一切地要挣脱他的紧握，烟头从他裸露的手肘内
侧划下，顿时一股焦灼的气味弥散开来，他没有闪躲，没有皱眉，更没有放开我，反而把我
握得更紧了，“我是想吻你！我想要你！怎么样？”他象火一样的目光烫在我的心上，我被
他震在那里，没有话讲，我感到自己就象是在做梦，一个永远也不要醒来的梦。
　　“放了我啊，求你，我不值得你这样做，你知道，我……”我把头抵在他的胸口，开始
哭泣。我多希望他放了我，要么便杀了我，让我解脱。他可知他握疼的不止是我单薄的身体
，还有我敏感的心。
　　“唉，你让我怎么办呢？”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把我揽在怀里。“我不愿你再这样
醉生梦死的生活，更不愿那些臭男人借机摸你、抱你，我不愿你这样堕落下去。”他抱得更
紧了，“萌萌，知道吗？白天你就是可爱的天使，可夜晚你却变成我不认得的魔鬼。我怎么
做，才能让你的心停下来，你说啊？”他的下颌埋进我的头发里，能感到他温暖的气息，“
……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徘徊，不愿你轻易尝试放纵的滋味，你该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
，答应我你从此不在深夜里卖醉，不要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妩媚，你该知道那样会让我心碎…
…”张信哲的《爱如潮水》，听起来有些遥远，可是很温暖，我放松了身体任由他紧抱着，
他的声音也随着歌声愈飘愈远，遥遥地在说：“萌萌，我爱你。”“萌萌，我们都停下来，
结婚好吗？”“……”直到我听不到了，我在他的怀里睡去，第一次没有害怕黑夜的安眠。

　　第二天我醒来，突然看到睡在纱发上的许岩，这么多年几乎麻木了的灵魂开始苏醒，刻
意构筑的冷漠轰然破碎。我滑下床，跪在地毯上，看他，看这个敢要我一生的男人。他抱着
枕头蜷在小小的纱发上睡得象个无辜的孩子，心底有个声音在叫我“为他停下来，停下来，
停下来吧，”轻轻抚摸他皱着的眉头，顺着他光洁的脸庞将手指尖停在他的唇上，那曾让我
颤抖的吻就藏在这里吗？
　　看他，越看得仔细就越难相信，我是这??目释?凰???释??挠当Ш颓孜牵?肫鹉且灰沟南嘤迪嗍簦?抑?雷约耗抗獗涞梦氯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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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醒了，睁开眼睛深情地看着我，然后拥住我……
　　我闻到一种甜甜的香味，在我们的身体上，也在我们身体的周围，和幸福的泪水混在一
起，变成一种苦香，涩涩的，由口中升腾化开，弥漫四周。爱的苦香……
　　许岩越来越憔悴不堪，尤其是看到小野留在住处的日记之后，他更加明白了一件事，那
就是小野从来都没有背叛他，并且一直一直只爱他一个人。这种心灵的愧疚让他整夜不能安
睡，守在小野的床边，喃喃地和她讲着一些话，可是小野依然象个睡美人儿一样的安静。这
个时候我不知道我该做些什么，只能祈求老天让小野快点醒过来，但是她醒了之后呢？我不
敢想，更不愿想。我不想失去许岩，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他显然又回到了他们从前相爱的岁
月中去了，他甚至看不到我的存在，他会一边和小野讲话一边默默的流泪，而且还孩子样的
折了一只又一只的纸鹤，五颜六色地挂在她的床头。他还买了好多漂亮的穿着亚麻裙子、金
发碧眼的娃娃，换下了那只破娃娃，握着小野的手说：“傻丫头，怎么还留着这只破娃娃呢
？ ”
　　或许小野真的不该留着那只破娃娃，否则也不会出事。可是谁又能说她错了，她留下的
是对许岩的爱，是对那段美好过去的回忆。爱没有完美，可是小野用一种几乎绝望的牌??全了这种美丽，也正是因为这样，许岩回头面对的时候才会这样艰难这样不忍。
　　旁观者清，我是这样清楚的看着他们这场伤感的爱情。
　　当事者迷，我是这样迷惑我和许岩的感情与未来。
　　“爱”究竟是过去时态还是现在进行时态呢？不能否认许岩对我有爱，可是冰封的河一
旦打开，就会看见潺潺的细流渐渐变成激流，汹涌前行。小野就是那开启许岩记忆的一把钥
匙，他显然更爱她，不是吗？我流着泪，看到自己滴血的心，爱是放手，爱是成全，我终于
学会。
　　不知何时，外面开始经常飘起晶莹的雪花，一小片一小片，缓慢而均匀地洒下来，就象
绵絮扬扬洒洒，没有边际，冬天来了，公司的运作突然开始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我也几乎
又恢复了从前的生活，吸烟酗酒，游离于几个男人之间，醉生梦死的挥霍着我的金钱与生命
。没有许岩，我就如同失了航向的船，我再也看不到世间的真情，这个曾经救我于迷途的男
人而今正呵护着他的昨日爱情，我不能打扰他，我也不能和一个几乎是植物人的孩子争夺爱
情，我甚至不敢讲许岩是我的，我什么都不能做。
　　和许岩在一起的日子，就象冬日里那束短暂的阳光，清亮纯美却不长久。回想起来，那
该是我生命中最值得记忆的一段时光。告别旧日的迷茫，正常的工作和睡眠，健康的思想和
生活，我戒了酒，也很少吸烟，只因为许岩说“那样不好。”简单的爱着彼此，享受着两个
人在一起的时光，哪怕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也舒心惬意。我就象一列脱轨的列车，又被
他的爱拉回了正常轨道，并开始欢快的运转。
　　生活多么美好，为什么我从前就看不到呢？那是因为你没遇到我，许岩笑着说。
　　我喜欢上他笑的样子，喜欢上他霸道的目光，喜欢上他爱我宠我甚至教训我时的语气、
神态。吃他做的难吃的烧鱼，洗他白色的袜子，不介意他弄乱我的屋子、我的头发、还有我
的心……爱让我们单纯的象两个长不大的孩子。
　　花儿香，鸟儿美，春光惹人醉……
　　或许是我们相爱的太快了，也或许是上天有意的捉弄，那天许岩接了个电话，一切由此
改变，不可逆转。
　　“小野出事了！”
　　“小野，出事了。”
　　他的反应告诉我：她对他依然那么重要。
　　人生最初最真实情感，就象胎记的烙印一辈子也擦不掉抹不去。
　　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九九年秋，直到公司无法再做下去，我也无法再爱下去。我把剩余
的钱拿来都给了许岩，大约有六十几万吧，因为小野还没有醒过来，许岩低下头，接了钱。
就在那一刻，我突然就醒了，这就是现实，不是么？！我们都活在现实中，没有人能单靠感
情活下去，许岩不能，我不能，小野也不能。
　　“萌萌，对不起。本来我们可以……”许岩无力的样子让我很不忍看，也难相信这就是
曾深深打动我，让我对生命无限感激的男人。我熟识的许岩已消失不见了，这个人是谁？这
个被现实和自责压倒了的男人，是谁？！
　　“都过去了，好好照顾自己和小野，嗯。”我轻轻抚摸他的头，他就象一个无助的孩子
一样靠在我的怀里，轻轻的颤抖，我知道他哭了，没有半点声响。哭既可怜又可爱的小野？
哭我们有缘无份的爱情？还是哭他自己？那一刻，我绷紧了脊背，眼睛干干的，没有泪。

一个女人再外边工作确实不容易~！
女强人的背后是艰辛~~`
成功的背后是寂寞！~
得到的只是没有尽头的所谓成功~！
为什么不对她好一些~！做些应该做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