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出这一个《中间人》来是因为想起了那一个中间人,我说的是欧阳峰,电影里的那一个。
欧阳峰是比舒十七更称职的中间人。他谈生意的时候浑身上下都透着并不惹人讨厌的精明,钱财人情清清楚楚,干脆利落。而舒十七,未免还有些年少轻狂的意思。不过避开了人之后的落寞谁都一样。
“真实的世界中,一个人永远在千丝万线的网中,挣扎不出,解脱不得。彻底的自由自在了无牵挂只能存在于小说中”。可能正因为此,我们总喜欢躲进浪漫的虚幻世界里去。即使是象《东邪西毒》里那样每个人都寂寞每个人都难过的世界,至少在那里,每个人都有逃遁的地方。可惜现实中,往往是真实的丑陋一下子就逼到了眼前,我们不知所措,然后在痛苦中抉择。所以说迟钝未必不是福分,至少现实的刺痛不会来得那么猛烈而深切。
面对丑陋的真实,或者像叶莲,继续勇往直前,死在真实的枪尖之下;或者像舒十七,躲进厚重的石壳之中,直到有天模糊了面具下的自己;不过大部分的人都会象计明康吧,少年意气之后开始选择懦弱的遗忘,甚至开始羞愧于当年的执着和疯狂。我们都是凡俗之人,我们都明白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而我们甚至没有能力为自己造一个坚固的外壳。我们学会了用时间来磨砺年少的锋芒,我们学会了“享受生活的强奸”,尽管我们讨厌这样的自己。
欧阳峰说:“我知道,要想不被人拒绝,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拒绝别人。” 嗯,至少我们还能选择用骄傲来掩饰虚弱。
第一次看《东邪西毒》,第一次听到那些对白,有抓起笔来疯狂纪录的冲动,不过很快便打消了这愚蠢的念头,因为每一句都经典,每一句都不想错过。同样的话在别的场合听到只会觉得可笑和做作,可王家卫有这本事把那些话钉入人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新凉。不知为什么总想起这句词。梦醒的时候便开始飞速衰老,好在我们总能及时地陷入新的梦境。
是为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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