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的品格

政治文明新探

　　尽管民主政治不是最理想的制度，但它是人类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好的制度
　　民主的品格

　　李江涛
　　在现代社会，民主已成为一种普世价值。虽然古今中外人们对民主的本质和内涵有着各种不同的理解，但作为一种政治理念，其基本精神是不容歪曲的。本文仅就民主的品格作一简要论述。
　　
    民主的第一个品格是自由。首先是人身自由。具有依附关系的个人没有人身自由，也就谈不上任何民主权利。我国法律规定，限制人大代表的人身自由须经人大常委会许可。公民的人身自由受法律保护。封建社会之所以难以有民主因素的成长，主要与人们的不自由有关。其次是言论自由。民主政治要求公民的广泛参与，能够自由地表达意见。如果在制度上禁锢人们的思想，限制言论发表，这个民主就一定是假冒伪劣的货色。再次是意志自由。民主制度给予公民充分选择的权利，并且不会因为自己的选择而受到惩罚。这种意志自由在进行无记名投票时表现得最为充分。历史与实践表明，缺少自由的社会制度，是不可能有民主政治的发展的，自由是民主最基本、最重要的品格。
　　
    民主的第二个品格是平等。民主的基本原则是公民权利的平等。由于公民个人之间存在着不同的政治主张，因而要通过投票作决定。一人一票的效力是一样的，不记名投票从根本上否认了投票者的身份、社会地位、出身背景等因素，也不承认谁的票更重要。即使是少数服从多数，也并不意味着多数人可以侵犯少数人的合法权益。况且在作决定的过程中，少数人有充分发表意见的权利。同时，少数与多数是相对的。在这个问题上属于少数者，在另一些事情上就成为多数，制度上并不允许将有资格的部分公民打入另册。也就是说，公民拥有平等的机会和选择的权利。当然，平等的政治权利并不是一开始推行民主制度时就自然实现的。政治资格的限制在历史上一直持续下来，就连号称最早搞民主政治的英、美社会，普选权的实现也是折腾了两三百年之后的事。即使在现代社会，实际阻碍实现公民平等的社会因素依然存在。直到1964年，美国总统约翰逊才签署了“民权法案”，1965年签署了“选举权法案”，黑人才真正实现了平等的选举权。
　　
    民主的第三个品格是科学性。一是民主制度的科学。例如选举制度、监督制度、质询制度、政务公开制度、公务员制度等等，都需要从实际出发，经过反复研究、论证、修改，最后达到科学、合理的水平。政治制度的科学是保证民主建设目标实现的前提。二是民主程序的科学。政治正义离不开程序正义，科学的程序是民主政治的保障。要精心研究程序中的步骤、排序、约束条件及相关限制，使之与民主目标相吻合。三是民主运作的科学。民主政治目标的实现，有赖于运作过程的严肃、认真和不走样。任何科学的制度和程序，都需要通过科学的运作来落实。要坚决防止“歪嘴和尚乱念经”的现象发生，保证民主政治始终沿着科学的轨道运作。
　　
    民主的第四个品格是规范性。民主政治容不得随心所欲、胡搞乱来，必须在预设的规范内活动，也就是要依法运作。离开法治的民主会失控，从而导致乱象丛生的局面。此外，法治还为公民民主权利的实现提供了保障。民主的规范实际上是防止对民主的歪曲、侵犯和变形，以便实现民主进程的顺利和方向的正确。例如，选举过程中的每个环节和步骤都需要严格规范。从候选人提名及名单的确定、投票人数的清点、委托投票的限制、计票与监票的安排、确定当选者的资格，等等，任何一个方面出了问题，都意味着选举结果不公正。又比如我国农村民主建设中的财务公开制度，有的村公开的是明细账，有的是流水账；有的设置了永久性公布栏，有的则贴张大字报，一场雨便消失。由于部分地区缺乏规范性要求，使得那里的基层民主建设的质量偏低，群众有意见。
　　
    当然，民主政治并非具有完美无缺的禀赋，它也有着自己的缺憾。比如说，民主并不一定保证效率，解决效率问题要采取另外的办法；相对于专制和独裁来说，民主算是比较昂贵的事物，它需要付出较高的成本。如果加上人类为争取民主而付出的鲜血和生命，其代价可想而知；此外，民主还有可能走向极端民主化和泛民主化，以及公民个人的非理性化倾向等等。尽管民主政治不是最理想的制度，但它是人类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好的制度。因而，大力推进社会主义民主建设，是我国政治文明建设中的一项重要内容。
　　

作者系广州市社科院党组书记、研究员